“四弟莫急，听我慢慢说。”二长老呵呵一笑，反倒平静下来，接过童儿递过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到牛天涯身上才道，“牛天涯，天苍一脉，还好么？”

好？一瞬间，牛天涯百感交集，眼眶也有些湿润，除了苦守万年的古武印记，天苍一脉就只有自己，而自己飞升蛮荒以后，天苍一脉也算正式断了香火。或许，自己留在秦山的**会传承下去，不过他也没有把握。

“只有我自己。”

“你一个人？”二长老似乎也没料到，微微一惊后迅平静下来，“怪不得，几千年了，都没有现从天苍飞升上来的修者，原来天苍一脉……”

旁边四长老却微微一愣，随即瞪大眼睛看着牛天涯，目光中杀气崩裂：“几千年没人飞升，你的古武战技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四长老问话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确实，天苍古武一脉全灭，牛天涯的古武战技又是从何学来，难道是武功秘籍或者高人托梦？否则，不可能连师尊都没有，如果说牛天涯的师尊传授他功法之后就死于江湖仇杀更有些扯淡，古武战技横扫蛮荒，天苍大陆又岂能有敌手？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牛天涯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古武印记。”牛天涯看着二长老，缓缓吐出四个字。

“古武印记是谁？”四长老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愣头愣脑地转向二长老。二长老也摇了摇头：“可能是天苍的一代强者吧。”

“屁个一代强者。”一旁，小黑骂了一句，他和古武印记最熟，熟的不能再熟，若没有他，牛天涯也不可能成为古武战技的传人。

“呃？”二长老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血瞳魔猿家族的传人比他的父辈更猛，谁都敢骂。

“臭小子，你说什么？信不信我一拳劈了你。”四长老早了解小黑的性格，一瞪眼道。

“瞪什么瞪？你们要是看到那个老流氓，老混蛋，老淫棍，老色鬼，说不定当场就冲上去给他大卸八块了。”小黑说着想起古武印记流里流气的声音，眼眶也有些微微湿润，毕竟，那个老家伙陪他一起走过了许多年，填补了牛天涯出现前苍白的人生，哦，不对，是‘猿’生。

“古武印记本来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他本来也不是天苍强者，而是万年前从蛮荒陨落，封印了蛮荒和天苍的飞升通道阻挡敌人，又自封最后一丝神识在荒山中等待万年才被我偶然遇到得以传承的。”牛天涯缓缓开口，解开二长老和四长老的疑惑。

“蛮荒强者？自封万年？陨落天苍？传承古武？”一瞬间，二长老和四长老都愣在原地，脸上也从惊愕渐渐转变为惊喜，只是牛天涯注意到，惊喜背后还有一丝落寂和哀痛。

“牛天涯，你就是……”

“四弟。”四长老刚要说什么，被二长老摆断，随即，二长老端起桌上香茗喝了一口，淡淡地道，“喝茶。”

牛天涯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二长老突然那平静下来，是不相信自己还是另有原因？牛天涯暗自警惕着，端起桌上的茶杯闻了闻。这种茶叶很特殊，和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苦味中带着淡淡的清香，仿佛人生，先苦后甜。

浅啜一口，顿时，苦味儿在口腔内弥散开来，浓重浑厚，如同风雨飘摇的末世中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一般，随着历史的大潮沉浮，在滚滚红尘中受尽苦难。

苦味儿虽然浓郁，却来去匆匆，散尽之后，清茶中那一股清香也荡漾开来，如同春暖花开，三月阳春，到处是勃勃生机，到处是清新的生命。

“牛天涯，可否将兵器给我们看看？”放下茶杯，二长老漫不经心地道。

“好。”牛天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对方在验证自己，也不犹豫，右手凌空抓过，黝黑深邃门板一般宽大的天横刀凭空出现在手中。

“天横刀！”瞬间，沉稳的二长老和一直焦躁不安的四长老惊叫出声。

“天横刀。”当牛天涯拿出战刀的一刻，二长老和四长老都惊叫出声，眼睛里也满是激动。

或许牛天涯感觉天横刀只是一件兵器而已，但在二长老和四长老眼里，却代表着古武一脉的传承，代表着古武战技往昔的辉煌，更代表着这个蛮荒古老家族的光荣和梦想。曾经，历代家主都手握天横刀，纵横蛮荒无可匹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古武的神话，也将古武一脉推到蛮荒最巅峰。

只是，当上一代家主，也就是牛天涯口中的古武印记陨落后，天横刀也不知所踪，不想今日，在牛天涯身上重现，两位一直苦守着等待家主回归的人也终于看到一丝光芒，虽然并不明亮，却刺眼的闪耀，泪水也终于不可抑止的流出来。

“喂，怎么哭了？这么大岁数了，那个风流泪还没治好呢？”一旁，小黑左右看看，确定两个老家伙不是因为老婆跟人跑了痛哭流涕后小心翼翼地道。

“放屁，小子，你知道什么？”四长老眼圈微红，瞪了小黑一眼目光又落到天横刀上，“多少年了，我和二哥一直苦苦守着，等着，盼着，本来已经快绝望了，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等不到家主回归了，却想不到老天对我们这么好，竟然将牛天涯送回来，我……”说着，四长老眼圈儿一红，再也说不下去。

“是啊，没想到老天待我们不薄，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有见到家主的一天，家主，请受老夫一拜。”二长老说着和四长老一起朝牛天涯拜下去。

牛天涯一见慌忙站起，伸手扶向两个老人，口中道：“使不得使不得。”虽然牛天涯八百年前就知道自己回归蛮荒后将是古武战技一脉的家主，但事到临头面对两个长者依旧有些别扭。

“家主。”出乎牛天涯的意料，二长老一把拨开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道，“古武一脉，家主最大，这一拜，您无论如何也要受。”二长老说着和四长老一起朝牛天涯拜下去。

牛天涯微微一愣，随即坦然受礼。确实，每个家族都有这样的规矩，在这样的家族内，家主就相当于帝王，权威无上，不可动摇。事实上家主也确实需要这样的权威，毕竟驾驭的是一个家族，一个庞大的家族和几千上万人的生命，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根本无法达到如臂指使，这个家族离分裂也就不远了。

见礼完毕，重新落座，牛天涯被二长老推上席，毕竟，他苦守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家主回归，重新振兴古武家族。而先要做的，就是打响牛天涯的名头，在高层中确定牛天涯的地位和尊严，那样才方便展开下一步行动。

“家主，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做好之后，换上一盏香茗，二长老看着牛天涯道。

牛天涯微微沉吟，才开口道：“我刚回到这里，对很多事还不了解，二长老，当前形势到底如何？”

“形势如何，哎……”二长老长叹一声，目光却落到军刀等人身上。

军刀一见，登时明白二长老的意思，拉了拉旁边的慕容紫英和后面众人一起站起身：“在这儿坐着也累了，不如二长老找个修者带我们出去转转。”

“不必了。”没等二长老开口，牛天涯摆了摆手，转头对二长老道，“他们都是我生死过命的兄弟，虽然萍水相逢，这一路却相互扶持，不抛弃，不放弃，希望二长老实言相告，他们绝对不会走漏半点儿风声。”

“既然如此，尊家主令。”二长老脸色平淡应了一声，才又开口道，“和大长老间的摩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五百年前，大长老就私下勾结金战堂，木生堂，水镜堂和火云堂堂主提出重选家主，改变古武一脉低迷的现状。现在想来，虽然当时大长老也投了反对票，却是他对长老堂的试探罢了。”

“而后二百年，四堂同时拖延寻找家主的步伐，同时，大长老也不再关心寻找家主的事宜，反而和死堂堂主走的很近。终于，在一次无意中，老四听到大长老和他的亲信党羽密谋立金战堂堂主为新任家主，掌控古武一脉。得到这个消息，我连夜找到其他几位长老，要求起家族大会。”

“家族大会？”牛天涯微微一愣。

“不错，就是所有古武修者参加的大会，大会可以改选家主，推翻家族内一切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只是，起家族大会需要半数以上长老通过，并征得六堂堂主同意，或者长老堂全数通过也可以。”

“结果还是失败了。”小黑早听死鬼黄大雷说过，插了一句。

二长老闻言苦涩一笑：“不错，最终还是失败了，没想到大长老早就窜通三长老和五长老，只有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妈的，那几个叛徒。”旁边四长老骂了一句。

“二长老，古武一脉共有几堂设置？”一旁，牛天涯问道。

“六堂，分别是负责外战的金战堂和火云堂，负责外部产业防御的水镜堂，负责后勤事宜的木生堂，负责主脉防卫的土御堂和负责家族内部威慑的雷暴堂。再有就是六堂之上的长老堂了。”二长老回答简单明了。

牛天涯眉头一皱，如此设置，当真是最佳的**滋生土壤啊，怪不得大长老可以如此轻易拉走大部分人马。

“有什么问题吗？”二长老看出牛天涯面目中的不满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现在的情况如何了？”纵然想要改变现状，也必须要打探清楚目前的情况，毕竟大长老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家族不平定，他不会给自己改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