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正坐着自斟自饮之人,见他来了也没有搭话,将一袭墨色长衫掸了掸,转向另一边继续喝着。
“嘿,陆老大,是我啊,崔士元!”
崔士元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但无论自己如何解释都不见对方有半点反应。
“喂,陆老大你可别开玩笑了啊,这一点都没有意思。经过上次越王府那事以后,我可是找你找到好苦啊!”
“店家,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快快撵了出去,莫要坏了我的酒兴。”
听见呼唤,店小二急忙赶了过来就要把崔士元架走。恰逢此时,去点吃食的惠空大和尚回来了,用手轻轻一拍那伙计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能是误会了,我这位朋友错把你认成了一个熟人,多有得罪,贫僧这厢替他赔礼了。”
说罢,惠空单掌立于胸前,微微颔首表示歉意,尽管他已经把礼数都进到了,那人却还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喝着杯中水酒。
“哎呀,既是认错人了就别愣在这打扰他人清净了,人家可是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可比不得你们这副样子。”
崔士元看这狗东西竟然还是个势利眼,当即有些气不过的从背后的包囊里摸出一锭金子,摔到桌上而后带着几分怒气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等是何样人!还不快去饭菜催上来?就这破瓦寒窑的鬼地方,搁到平时,白请我都不来。
这一下店小二可傻了眼,心中暗怪自己有眼无珠得罪了贵人,再想讲说几句又怕越描越黑,干脆强行装出一副笑脸连连点头答应着,退到后厨催菜去了。
惠空和尚虽然认识崔士元时间不长,但他知道凭这小子机灵古怪的性子断然不会胡来,刚才如此这般失控,其中定然有其原因。便把崔士元拉到角落的一张闲桌,面对面坐了下来。
“崔少侠,可否与贫僧说说,你方才如此激动是为了哪般?”
心情低落的崔士元砸吧砸吧嘴,从筷筒子里抽出两根筷子,拿在手里把玩道:“大师傅您有所不知啊,刚才那个人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朋友,我二人结伴行走江湖多年,只因之前的一个意外,使我与他分离开来,此番我前去豫州成也是为了此事。”
“哦,原来如此,难怪你刚才那么执着。只是贫僧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师傅您但讲无妨。”
“我观刚才那人,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恐怕多半也是个隐藏颇深的武林中人。而你身上又带着许多金银,切忌不可再盲目露白,以防惹出祸事。”
崔士元听他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忙把大手一挥,毫不在乎地说道:“大师傅我看您是多虑了,就算上回在李府留下的内伤还未痊愈,就凭您的伸手,还在乎几个小小毛贼吗?”
“阿弥陀佛,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和尚话音未落,香喷喷的饭菜就由店小二端着送了过来,崔士元由于这几日奔波劳碌都没怎么正经吃过一口好饭,如今腹内饥饿可得好好饱餐一顿。
等他二人吃饱喝足,把该带上路的干粮也都预备妥当,唤店家过来付账时,伸手一抓,发现原本一直放在身旁,鼓鼓囊囊的包袱却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