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李贞初时随口瞎说,待见她惊恐异常,登时心下起疑,一转念间,隐隐约约觉得皇兄之死这事中间,只怕有什么蹊跷。他知皇兄是死于“锁喉擒拿手”之下,当下故意说那人似乎喉头很痛,眼中有泪,衣服破烂,果然李才人大是惊恐。越王李贞更猜到了三分,说道:“啊,奇怪,怎么这男子一晃眼又不见了,他是谁?”
李才人脸色惊惶已极,但片刻间便即宁定如常,说道:“王爷,今日到了这步田地,你吓我又有什么用?你也知道不应咒是不成的了,咱俩相好一场,我给你来个爽爽快快的了断罢。”说着走前一步,伸手便要往匕首柄上推去。
越王李贞眼见再也延挨不得,双目向她背后直瞪,大声呼叫:“皇兄,皇兄,快捏死你老婆!”
李才人见他脸上突然现出可怖异常的神色,又大叫“皇兄”,不由得全身一颤,回头瞧了一眼。
越王李贞奋力将脑袋一挺,撞中她的下颏,李才人登时摔倒,晕了过去。
越王李贞这一撞并非出自内力,李才人虽昏晕了一阵,片刻间便醒,款款的站了起来,抚着自己的下颚,笑道:“王爷,你便是爱这么蛮来,撞得人家这里好生疼痛。你编这些话吓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越王李贞这一撞已用竭了他聚集半天的力气,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命该如此,夫复何言!”
一转念间,说道:“香珏,你这就杀我么?那么大内中人来问你杀君弑夫的罪名时,谁来帮你?”
李才人嘻嘻一笑,说道:“谁说我杀君弑夫了?你又不是我的亲夫。倘若你当真是我的丈夫,我怜你爱你还来不及,又怎舍得害你?我杀了你之后,远走高飞,也不会再耽在这里啦。你大唐的臣子们寻来,我对付得了么?”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我实在非常非常的想你、爱你,只盼时时刻刻将你抱在怀里亲你、疼你,只因为我要不了你,只好毁了你,这是我天生的脾气,那也没有法子。”
越王李贞道:“嗯,是了,那天你故意骗那个小姑娘,要假手旁人杀我,就是为此。”
李才人道:“是啊,这厮也真没用,居然杀你不了,给你逃了出来。”
陆迁心中不住的想:“宋玉儿乔装奴仆,其技如神,连我也分辨不出,李才人和那奴仆又不相稔,如何会识破其中的机关?”
只听李才人道:“王爷,我要再咬你一口。”越王李贞微笑道:“你来咬罢,我老老实实候着便是。”
陆迁见不能再行延搁,伸出拳头,抵在越王李贞身后的土墙之上,暗运劲力,土墙本不十分坚牢,他拳头慢慢陷了进去,终于无声无息的穿破一洞,手掌抵住越王李贞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