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铃道:“你既是我夫郎,说了给你听那也无妨。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生出来便给人丢在荒山野地,幸蒙我师父救了去。
她辛辛苦苦的将我养大,教我武艺。我师父说天下男子个个负心,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引诱我失足,因此从我十四岁上,便给我用面幕遮脸。我活了十八年,一直跟师父住在深山里,本来……”
崔士元插口道:“嗯,你十八岁,小我一岁。”
上官铃点点头,续道:“今年春天,我们山里来了一个人,是师父的师妹‘俏狐媚’韩霜凝派他送信来的……”
崔士元又插口道:“‘俏狐媚’韩霜凝?那不是月儿的妈妈?”上官铃道:“是啊,她是我师叔。”突然脸一沉,道:“我不许你老是记着钟月儿这小鬼。你是我丈夫,就只能想着我一个。”崔士元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上官铃怒道:“你不听吗?我是你的妻子,也就只想着你一个,别的男子,我都当他们是猪、是狗、是畜生。”崔士元微笑道:“我可不能。”上官铃伸手欲打,厉声问道:“为甚么?”
崔士元笑道:“我的妈妈,还有你的师父,那不都是‘别的女子’吗?我怎能当她们都是畜生?”
上官铃愕然,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但你不能老是想着钟月儿那小鬼。”崔士元道:“我没有老是想着她。你提到钟夫人,我才想到钟月儿。你师父的信里说甚么啊?”
上官铃道:“我不知道。师父看了那信,十分生气,将那信撕得粉碎,对送信的人说:‘我都知道了,你回去罢。’那人去后,师父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我劝她别烦恼,她只不理,也不肯说甚么原因,只说有两个女人对她不起。
我说:‘师父,你不用生气。这两个坏女人这样害苦你,咱们就去杀了。’师父说:‘对!’于是我师徒俩就下山来,要去杀这两个坏女人。
师父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不知,原来是这两个坏女人害得她这般伤心,幸亏甘宝宝跟她说了,又告知她这两个女人的所在。”
崔士元心道:“钟夫人好似天真烂漫、娇娇滴滴的,却原来这般工于心计。这可是借刀杀人啊。她自己恨这两个女子,却要你师父去杀了她们。”
上官铃续道:“我们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
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