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士元大叫:“喂,喂,小心!”奔到崖边,只见他已提着上官铃溜了十余丈。崔士元颓然坐倒,腹中又大痛起来。
上官铃被南海煞神抓住背心,在高崖上向下溜去,只见他左掌贴住崖壁,每当下溜之势过快,两人的身子便会微微一顿,想是他以掌力阻住下溜。
此时上官铃别说无力反抗,纵是有力,也决不敢身在半空而稍有挣扎。到得后来,她索性闭上了眼,过了一会,身子突然向上一弹,已然着地。
南海煞神丝毫没有耽搁,着地即行。他是中等个子,上官铃在女子之中算是长挑身材,两人倘若并肩而立,差不多齐头,但南海煞神抬臂将她提起,如举婴儿,竟似丝毫不费力气。
他在乱石嶙峋、水气蒙蒙的谷底纵跃向前,片刻间便已穿过谷底,到了山谷彼端。大声说道:“你是我徒儿的老婆,暂且不来难为于你。这小子若不来拜我为师,嘿嘿,那时他不是我徒儿,你也不是我徒儿的老婆了。南海煞神见了美貌的娘儿们,向来先辱后杀,那是决不客气的。”
上官铃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说道:“我丈夫不会武功,在那高崖顶上如何下来?他念我心切,势必舍命前来拜你为师,一个失足,便跌得粉身碎骨,那时你便没徒儿了。这般像得你十足的人才,你一生一世再也找不到了。”
南海煞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我没想到这小子不会下山。”突然间长啸一声。
过不多时,山坡边转出两名黄袍汉子来,躬身向南海煞神行礼。南海煞神大声道:“到那边高崖顶上,瞧着那小子。
他如肯来拜我为师,立刻背他来见我。他要是不肯,就跟他耗着,可别伤了他。那是老子拣定了的徒儿,千万不可让他拜别人为师。”那两名汉子应道:“是!”
南海煞神一吩咐完毕,提着上官铃又走。上官铃心下略慰,情知崔士元到来之前,自己当无危险,只是这郎君执拗无比,要他拜南海煞神这等凶残之人为师,只怕宁死不屈。
又想:“他对我似乎颇有侠义心肠,却无夫妻情意,未必肯为了我而作此恶人门徒。唉,只盼他平安无恙,别从崖上摔下来才好。又不知他肚子痛得怎样了?”
她心头思潮起伏,南海煞神已提着她上了山峰。这人的内力当真充沛悠长,上山后也不休憩,足不停步的便即下山,接连翻过四个山头,才到了四周群山中的最高峰上。
他放下上官铃,拉开裤子,便对着一株大树撒尿。上官铃心想此人粗鄙无礼之极,急忙转身走开,取出面幕,罩在脸上,心想自己容貌娇美,如果给他多瞧上几眼,只怕他孽性大发,甚么师父门徒全都不顾了,当下坐在一块大岩石旁,闭目养神。
南海煞神撒完尿后拉好裤子,走到她身前,说道:“你罩上面幕,那就很好,否则给我多看上一会儿,只怕大大不妥。”
上官铃心想:“你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南海煞神道:“你怎么不说话?又闭上了眼假装睡着,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上官铃摇摇头,睁开眼来,说道:“段老前辈,你的字叫作甚么?日后我丈夫做了你徒儿,我须得知道你名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