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娘一瞥眼间,见到宽袍客左掌心殷红如血,又是一惊:“原来笛上并非敷有毒药,乃是他以上乘内力,烫得铁笛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来一般。”
不由自主的又退了数步,笑道:“阁下武功好生了得,想不到小小长安,竟有这样的高人。请问尊姓大名?”
那宽袍客微微一笑,说道:“楚三娘驾临敝境,幸会,幸会。长安国该当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欧冶子抱住了儿子,正自惊喜交集,冲口而出:“尊驾是高……高君侯么?”那宽袍客微笑不答,问楚三娘道:“崔公子在哪里?还盼见告。”
楚三娘冷笑道:“我不知道,便是知道,也不会说。”突然纵身而起,向山峰飘落。宽袍客道:“且慢!”
飞身追去,蓦地里眼前亮光闪动,七八件暗器连珠般掷来,分打他头脸数处要害。宽袍客挥动铁笛,一一击落。只见她一飘一晃,去得已远,再也追不上了。
再瞧落在地下的暗器时,每一件各不相同,均是悬在小儿身上的金器银器,或为长命牌,或为小锁片,他猛地想起:“这都是被她害死的众小儿之物。此害不除,长安国中不知更将有多少小儿丧命。”
褚尤天一挥铁杆,软索上卷着的长剑托地飞出,倒转剑柄,向欧冶子飞去。欧冶子伸手挽住,满脸羞惭,无言可说。
褚尤天转向上官铃,问道:“到底崔公子怎样了?是真的为步相尘所害么?”
上官铃心想:“这些人看来都是崔郎的朋友,我还是跟他们说了实话,好一齐去那边山崖上仔细寻访。”
正待开言,忽听得半山里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叫:“上官姑娘……上官姑娘……你还在这儿么?南海煞神,我来了,你千万别害上官姑娘!拜不拜师父,咱们慢慢商量……上官姑娘,上官姑娘,你没事罢?”
宽袍客等一听,齐声欢呼:“是公子爷!”
上官铃苦等他七日七夜,早已心力交瘁,此刻居然听到他的声音,惊喜之下,只觉眼前一黑,便即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耳边只听有人低呼:“上官姑娘,上官姑娘,你,你快醒来!”她神智渐复,觉得自己躺在一人怀中,被人抱着肩背,便欲跳将起来,但随即想到:“是崔郎来了。”
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缓缓睁开眼来,眼前一双眼睛清净如秋水,却不是崔士元是谁?只听他喜道:“啊,你终于醒转了。”上官铃泪水滚滚而下,反手一掌,重重打了他个耳光,身子却仍躺在他怀里,一时无力挣扎跃起。
崔士元抚着自己脸颊,笑道:“你动不动的便打人,真够蛮横的了!”问道:“南海煞神呢?他不在这里等我么?”
上官铃道:“人家已等了你七日七夜,还不够么?他走啦。”崔士元登时神采焕发,喜道:“妙极,妙极!我正好生担心。他若硬要逼我拜他为师,可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