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惊呼。污衣派帮众纷纷奔到崖边,但见浊浪滚滚,汹涌而过,帮主早已不知去向,有的便捶胸哭出声来。
望月崖众人见笑忘机落得如此下场,面面相觑,尽皆神色黯然。
崔士元心道:“这位笑忘机帮主之死,跟我的干系可着实不小。”心下甚是歉仄。
辛双清指着望月崖东宗的两名男弟子道:“你们照料着崔相公下去。”那两人一个叫郁光标,一个叫吴光胜,一齐躬身答应。
崔士元在郁吴二人携扶拖拉之下,好不辛苦的来到山脚,吁了一口长气,向欧冶子和辛双清拱手道:“多承相救下山,这就别过。”
眼望南海煞神先前所指的那座高峰,心想:“要上这座小峰,可比适才下峰加倍艰难,看来望月崖的人也不会这么好心,又将我拉上峰去。为了相救上官姑娘,那也只有拚命了。”
不料辛双清道:“你不忙走,跟我一起去无量洞。”崔士元忙道:“不,不。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恕罪,恕罪。”
辛双清哼了一声,做个手势。郁吴两人各伸一臂,挽住了崔士元双臂,径自前行。崔士元叫道:“喂,喂,辛掌门,左掌门,我崔士元可没得罪你们啊。刚才那位圣使姊姊吩咐你们带我下山,现今山已下了,我也已谢过了你们,又待怎地?”
辛双清和欧冶子均不理会。崔士元在郁吴两人左右挟持之下,抗拒不得,只有跟着他们来到无量洞。
郁吴两人带着他经过五进屋子,又穿过一座大花园,来到三间小屋之前。吴光胜打开房门,郁光标在他背上重重一推,推进门内,随即关上上官门,只听得喀喇一声响,外面已上了锁。
崔士元大叫:“你们望月崖讲理不讲?这可不是把我当作了犯人吗?望月崖又不是官府,怎能胡乱关人?”可是外面声息阒然,任他大叫大嚷,没一人理会。
崔士元叹了口长气,心想:“既来之,则安之。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适才下峰行路,实已疲累万分,眼见房中有榻有桌,躺在榻上放头便睡。
睡不多久,便有人送饭来,饭菜倒也不恶。崔士元向送饭的仆役道:“你去禀告左辛两位掌门,说我有话……”
一句话没说完,郁光标在门外粗声喝道:“姓崔的,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也罢,躺着也罢,再要吵吵嚷嚷,莫怪我们不客气。
你再开口说一句话,我就打你一个耳括子。两句话,两个耳光,三句三个。你会不会计数?”
崔士元当即住口,心想:“这些粗人说得出,做得到。给上官姑娘打几个耳光,痛在脸上,甜在心里。给你老兄打上几掌,滋味可大不相同。”吃了三大碗饭,倒在榻上又睡,心想:
“上官姑娘这会儿不知怎么样了?最好是她放毒箭射死了那南海煞神,脱身逃走,再来救我出去。唉,我怎地盼望她杀人?”
胡思乱想一会,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