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首途前赴长安,清净散人、上官铃、崔士元、高便士四人乘马,徐万里、古实诚、张丹臣三人步行相随。行出数里,迎面驰来一小队骑兵。
徐万里快步抢在头里,向那队长说了几句话。那队长一声号令,众骑兵一齐跃下马背,拜伏在地。崔士元挥了挥手,笑道:“不必多礼。”那队长下令让出三匹马来,给徐万里等乘坐,自己率领骑兵,当先开路。铁蹄铮铮,向大道上驰去。
上官铃见了这等声势,料知崔士元必非常人,忽生忧虑:
“我还道他只是个落魄江湖的书生,因此上要嫁便嫁。瞧这小子的排场不小,倘若他是甚么皇亲国戚,或是朝中大官,说不定瞧不起我这山野女子。
师父言道,男人越富贵,越没良心,娶妻子要讲究甚么门当户对。哼哼,他好好娶我便罢,倘若三心两意,推三阻四,我不砍他几剑才怪。
我才不理他是多大的来头呢?”一想到这事,心里再也藏不住,纵马驰到崔士元身边,问道:“喂,你到底是甚么人?咱们在山顶上说过的话,算数不算?”
崔士元见马前马后都是人,她忽然直截了当的问起婚姻大事,不禁颇为尴尬,笑道:“到了长安城内,我慢慢跟你说。”
上官铃道:“你若是负……负心……我……我……”说了两个“我”字,终于说不下去了。崔士元见她胀红了粉脸,眼中泪水盈盈,更增娇艳,心中爱念大盛,低声道:“我是求之不得,你放心,我妈妈也很喜欢你呢。”
上官铃破涕为笑,低声道:“你妈妈喜不喜欢我,我又理她作甚?”言下之意自是说:“只要你喜欢我,那就成了。”
崔士元心中一荡,眼光转处,只见母亲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两人,不由得大窘。
申牌时分,离长安城尚有二三十里,迎面尘头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两面杏黄旗迎风招展,一面旗上绣着“镇疆”两个红字,另一面旗上绣着“保国”两个黑字。
崔士元叫道:“妈,爹爹亲自迎接你来啦。”清净散人哼了一声,勒停了马。高便士等一干人一齐下马,让在道旁。崔士元纵马上前,上官铃略一犹豫,也纵马跟了上去。
片刻间双方驰近,崔士元大叫:“爹爹,妈回来啦。”
两名旗手向旁让开,一个紫袍人骑着一匹大白马迎面奔来,喝道:“士元,你当真胡闹之极,累得高叔叔身受重伤,瞧我不打断你的两腿。”
上官铃吃了一惊,心道:“哼,你要打断崔郎的双腿,就算你是他的父亲,那也决计不成。”
只见这紫袍人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肃然有王者之相,见到儿子无恙归来,三分怒色之外,倒有七分喜欢。
上官铃心道:“幸好崔郎的相貌像他妈妈,不像你。否则似你这般凶霸霸的模样,我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