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道:“你到哪里去?”
陆迁瞧着马家这几间屋子烧起熊熊火焰,长叹了一声,道:“我本该前去报仇,可是不知仇人是谁。今生今世,这场大仇是再也不能报的了。”
吴懿道:“啊,我知道了,李夫人本来知道,可惜给我气死了,从此你再不知道仇人是谁。真好玩,真好玩!陆少侠威名赫赫,却给我整治得一点法子也没有。”
陆迁斜眼瞧着她,只见她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喜悦之情,熊熊火光照射在她脸上,映得脸蛋有如苹果般鲜红可爱,哪想得到这天真无邪的脸蛋之下,隐藏着无穷无尽的恶意。
霎时间怒火上冲,顺手便想重重给她一个耳光,但随即想起,吴双临死时求恳自己,要他照料她这个世上唯一的妹子,心想:“吴双一生只求我这件事,我岂可不遵?”
“这小姑娘就算是大奸大恶,我也当尽力纠正她的过误,何况她只不过是年轻识浅、胡闹顽皮?”
吴懿昂起了头,道:“怎么?你要打死我吗?怎么不打了?
我姊姊已给你打死了,再打死我又有什么打紧?”
这几句话便如尖刀般刺入陆迁心中,他胸口一酸,无言可答,掉头不顾,大踏步便往雪地中走去。
吴懿笑道:“喂,慢着,你去哪里?”
陆迁道:“中原已非我所居之地,杀父杀母的大仇也已报不了啦。我要到塞北之地,从此不回来了。”
吴懿侧头道:“你取道何处?”陆迁道:“我先去大漠门外。”
吴懿拍手道:“那好极了,我要到晋阳去,正好跟你同路。”
陆迁道:“你到晋阳去干什么?千里迢迢,一个小姑娘怎么单身赶这远路。”
吴懿笑道:“嘿,怕什么千里迢迢?我从罗刹海来到此处,不是更加远么?我有你作伴,怎么又是单身了?”
陆迁摇头道:“我不跟你作伴。”
吴懿道:“为什么?”
陆迁道:“我是男人,你是个年轻姑娘,行路投宿,诸多不便。”
吴懿道:“那真是笑话奇谈了,我不说不便,你又有什么不便?你跟我姊姊,也不是一男一女的晓行夜宿、长达跋涉么?”
陆迁低沉着声音道:“我跟你姊姊已有婚姻之约,非同寻常。”
吴懿拍手笑道:“唉哟,真瞧不出,我只道姊姊倒是挺规矩的,哪知道你就跟我爹爹一样,我姊姊就像我妈妈一般,没拜天地结成夫妻,却早就相好成双了。”
陆迁怒喝道:“胡说八道,你姊姊一直到死,始终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我对她严守礼法,好生敬重。”
吴懿叹道:“你大声吓我,又有什么用?姊姊总之是给你打死了。咱们走罢。”
陆迁听到她说“姊姊总之是给你打死了”这句话,心肠软了下来,说道:“你还是回到龙心湖畔去跟着你妈妈,要不然找个僻静的所在,将那本书上的功夫练成了,再回到师父那里去。到晋阳去有什么好玩?”
吴懿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是去玩的,有件要紧的大事等着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