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士一转念间,登时大怒,喝道:“什么?你骂我吃屁么?”
不平道人笑道:“不敢!一兄爱吃什么,便吃什么。”
一贯士还待和他争辩,方青鸾道:“世间不虞之誉,求全之毁,原也平常得紧,三哥何必多辩?听说九翼道人轻功极高,一手雷公挡功夫,生平少逢敌手,别说他和在下全无过节可言,就算真有怨仇,在下也未必胜得过这位号称‘雷动于九天之上’的九翼道长。”
不平道人微笑道:“方公子却又太谦了。九翼道人‘雷动于九天之上’的功夫虽然了得,但若方公子还他一个‘雷动于九天之上’,他也只好束手待毙了。”
老乌鸦道:“九翼道人身上共有两处伤痕,都是剑伤。因此江湖上传说他是死于姑苏慕容之手,那全是胡说八道。在下亲眼目睹,岂有假的?倘若是方公子取他性命,自当以九翼道人的雷公挡伤他了。”
不平道人接口道:“两处剑伤?你说是两处伤痕?这就奇了。”
老乌鸦伸手一拍大腿,说道:“不平道长果然了得,一听之下,便知其中有了蹊跷。九翼道人死于罗刹峰下,身上却有两处剑伤,这事可不对头啊。”
方青鸾心想:“那有什么不对头?这不平道人知道其中有了蹊跷,我可想不出来。”霎时之间,不由得心生相形见绌之感。
老乌鸦偏生要考一考方青鸾,说道:“方公子,你瞧这不是大大的不对劲么?”
方青鸾不愿强不知为己知,一怔之下,便想说:“在下可不明其理。”
忽听韩凝儿道:“九翼道人一处剑伤,想必是在右腿‘风市’穴与‘伏兔’穴之间,另一处剑伤,当是在背心‘悬枢’穴,一剑斩断了脊椎骨,不知是也不是?”
老乌鸦一惊非小,说道:“当时姑娘也在罗刹峰下么?怎地我们都……都没瞧……瞧见姑娘?”他声音发颤,显得害怕之极。
他想韩凝儿其时原来也曾在场,自己此后的所作所为不免都逃不过她的眼去,只怕机密早已泄漏,大事尚未发动,已为老妖婆所知了。
另一个声音从人丛中传了出来:“你怎么知……知……知……我怎么没见……见……见……”说话之人本来口吃得厉害,心中一急,更加说不明白。
方青鸾听这人口齿笨拙,甚是可笑,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之中,竟无一人出口讥嘲,料想此人武功了得,又或行事狠辣,旁人都对他颇为忌惮,当下向一贯士连使眼色,叫他不可得罪了此人。
韩凝儿淡淡的道:“西域天山,万里迢迢的,我这辈子从来没去过。”
老乌鸦更是害怕,心想:你既不是亲眼所见,当是旁人传言,难道这件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么?忙问:“姑娘是听何人所说?”
韩凝儿道:“我不过胡乱猜测罢啦。九翼道人是雷电门的高手,与人动手,自必施展轻功。他左手使铁牌,四十二路‘蜀道难牌法’护住前胸、后心、上盘、左方,当真如铁桶相似,对方难以下手,唯一破绽是在右侧,敌方使剑的高手若要伤他,势须自他右腿‘风市’穴与‘伏兔’两穴之间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