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突然伸出手来,按住了他嘴,低声道:“你别跟我说,我……我心里害怕。”
惠好抱着她的双臂紧了一紧,问道:“你怕什么?”
那少女道:“我怕你一出口,我这场梦便醒了。你是我的梦中郎君,我叫你‘梦君’,梦君,梦君,你说这名字好不好?”
她本来按在惠好嘴上的手掌移了开去,轻抚他眼睛鼻子,似乎是爱怜,又似是以手代目,要知道他的相貌。
那只温软的手掌摸上了他的眉毛,摸到了他的额头,又摸到了他头顶。
惠好大吃一惊:“糟糕,被她摸到了我的光头这可如何是好?”岂知那少女所摸到的却是一片短发。原来惠好在冰库中已二月有余,光头上早已生了三寸来长的头发。
那少女柔声道:“梦君,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样厉害?为什么不说话?”
惠好道:“我……我跟你一样,也是又欢喜,又害怕。你我一见倾心,就算是死一万次也报答不了你。”
那少女道:“千万别这么说,咱们是在做梦,不用害怕。你叫我什么?”
惠好道:“嗯,你是我的梦中仙子,我叫你‘仙子’好么?”
那少女拍手笑道:“好啊,你是我的梦君,我是你的仙子。这样的甜梦,咱俩要做一辈子,真盼永远也不会醒。”说到情浓之处,两人又沉浸于美梦之中,真不知是真是幻?是天上人间?
过了几个时辰,顺情魔女才赶来将那少女抱起,带了出去。
次日,顺情魔女又将那少女带来和惠好相聚。两人第三日相逢,迷惘之意渐去,惭愧之心亦减,恩爱无限,尽情欢愉。
只是惠好始终不敢吐露两人何以相聚的真相,那少女也只当是身在幻境,一字不提入梦之前的情景。
这三天的恩爱缠绵,令惠好觉得这黑暗的寒冰地窖便是极乐世界,又何必皈依我佛,别求解脱?
第四日上,惠好吃了顺情魔女搬来的熊掌、鹿肉等等美味之后,料想她又要去带那少女来和自己聚会,不料左等右等,顺情魔女始终默坐不动。
惠好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坐立不定,几次三番想出口询问,却又不敢。
如此挨了两个多时辰,顺情魔女对他的局促焦灼种种举止,一一听在耳里,却毫不理睬。
惠好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前辈,那姑娘,是……是皇宫中的宫女么?”
顺情魔女哼了一声,并不答理。
惠好心道:“你不肯答,我只好不问了。”但想到那少女的温柔情意,当真是心猿意马,无可羁勒,强忍了一会,只得央求道:“求求你做做好事,跟我说了吧。”
顺情魔女道:“今日你别跟我说话,明日再问。”惠好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再提。
好容易挨到次日,食过饭后,惠好道:“前辈……”
顺情魔女道:“你想知道那姑娘是谁,有何难处?便是你想日日夜夜都和她相聚,再不分离,那也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