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好一惊,伸手去扶时,只觉她全身骨骼如绵,缩成一团,竟已死了。
一众青衫女子围将上来,哭声大振,甚是哀切。这些女子每一个都是在艰难困危之极的境遇中由顺情魔女出手救出,是以顺情魔女御下虽严,但人人感激她的恩德。
惠好想起三个多月中和顺情魔女寸步不离,蒙她传授了不少武功,她虽脾气乖戾,对待自己可说甚好,此刻见她一笑身亡,心中难过,也伏地哭了起来。
忽听得背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嘿嘿,师姊,终究是你先死一步,到底是你胜了,还是我胜了?”
惠好听得是丰梓月的声音,大吃一惊,心想:“怎地死人又复活了?”
急忙跃起,转过身来,只见丰梓月已然坐直,背靠树上,说道:“贤侄,你把那幅画拿过来给我瞧瞧,为什么姊姊又哭又笑,啼笑皆非的西去?”
惠好轻轻扳开顺情魔女的手指,将那幅画拿了出来,一瞥之下,见那画水浸之后又再晒干,笔划略有模糊了,但画中那似极了天上仙子的宫装美女,仍是凝眸微笑,秀美难言,心中一动:“这个美女,眉目之间与师叔倒也颇为相似。”走向丰梓月,将那画交了给她。
丰梓月接过画来,向众女横了一眼,淡淡一笑,道:“你们主人和我苦拚恶斗,终于不敌,你们这些萤烛之光,也敢和日月相争么?”
惠好回过头来,只见众女手按剑柄,神色悲愤,显然是要一拥而上,杀丰梓月而为顺情魔女报仇,只是未得新主人的号令,不敢贸然动手。
惠好说道:“师叔,你,你……”
丰梓月道:“你师伯武功是很好的,就是有时候不大精细。她救兵一到,我哪里还有抵御的余地,自然只好诈死。嘿嘿,终于是她先我而死。她全身骨碎筋断,吐气散功,这样的死法,却是假装不来的。”
惠好道:“在那冰窖中恶斗之时,师伯也曾假死,骗过了师叔一次,大家扯直,可说是不分高下。”
丰梓月叹道:“在你心中,总是偏向你师伯一些。”一面将那画展开,只看得片刻,脸上神色便即大变,双手不住发抖,连得那画也簌簌颤动,丰梓月低声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愁苦伤痛。
惠好不自禁的为她难过,问道:“师叔,怎么了?”心下寻思:“一个说‘不是她’,一个说‘是她’,却不知到底是谁?”
丰梓月向画中的美女凝神半晌,道:“你看,这人嘴角边有颗酒窝,右眼旁有个黑痣,是不是?”
惠好看了看画中美女,点头道:“是!”
丰梓月黯然道:“她是我的小妹子!”
惠好更是奇怪,道:“是你的小妹子?”
丰梓月道:“我小妹容貌和我十分相似,只是她有酒窝,我没有,她右眼旁有颗小小的黑痣,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