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迁在隔室听到父亲和母亲同时到来,却又俱落在大对头之手,不由得又是喜欢,又是担忧。只听陆远山道:“黄夫人,待我大事一了,这陆长风自当交于你手,任凭处置便是。陆迁那小子却又在何处?”
黄夫人击掌三下,两名侍婢走到门口,躬身候命。
黄夫人道:“带那陆小子来!”
陆远山坐在椅上,左手搭在陆长风右肩。他对陆迁的无影剑意大是忌惮,既怕黄夫人和方青鸾使诡,要陆迁出来对付他,又怕就算黄夫人和方青鸾确具诚意,但陆迁如此武功,足须脱困而出,那就不可复制,是以他手按陆长风之肩,叫陆迁为了顾念父亲,不敢猖獗。
只听得脚步声响,四名侍婢横抬着陆迁身子,走进堂来。
他双手双脚都以牛筋捆绑,口中塞了麻核,眼睛以黑布蒙住,旁人瞧来,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长乐王妃夕闵失声叫道:“迁儿!”便要扑将过去抢夺。
黄夫人伸手在她肩头一推,喝道:“给我好好坐着!”夕闵被点重穴后,力气全失,给她一推之下,立即跌回椅中,再也无法动弹。
黄夫人道:“这小子是给我使蒙药蒙住的,他没死,知觉却没恢复。延庆太子,你不妨验明正身,可没拿错人罢?”
陆远山点了点头,道:“没错。”黄夫人只知她这群醉人蜂毒刺上的药力厉害,却不知陆迁服食鹿龟丸后,一时昏迷,不多时便即回复知觉,只是身处绁缧之下,和神智昏迷的情状亦无多大分别而已。
陆长风苦笑道:“阿萝,你拿了我迁儿干甚么?他又没得罪你。”
黄夫人哼了一声不答,她不愿在人前流露对陆长风的依恋之情,却也不忍恶言相报。
方青鸾生怕黄夫人旧情重炽,坏了他大事,便道:“怎么没得罪我师娘?他……他勾引我小师妹凝儿,玷污了她的清白,师娘,这小子死有余辜,也不用等他醒转……”一番话未说完,陆长风和黄夫人同声惊呼:“甚么?他……他和……”
陆长风脸色惨白,转向黄夫人,低声问道:“是个女孩,叫做凝儿?”
黄夫人的脾气本来暴躁已极,此番忍耐了这么久,已是生平从所未有之事,这时实在无法再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都是你这没良心的薄幸汉子,害了我不算,还害了你的亲生女儿。凝儿,凝儿……她……她可是你的亲骨肉。”
转过身来,伸足便向陆迁身上乱踢,骂道:“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丧失天良的浪子,连自己亲妹子也不放过,我……我恨不得将你这禽兽千刀万剐,斩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