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七点钟时,新西兰这边,整片世界都从沉睡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了。
段清缘和冯蓁蓁正在酒店三楼的一家餐厅吃早餐。
从段清缘反问了那个问题,到冯蓁蓁梳洗穿戴完毕、到他们一起从楼上下来、到他们坐在这里点好东西,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冯蓁蓁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抬眸多看段清缘一眼。
现在他们吃的牛奶、烤面包、鸡蛋煎饼,都是段清缘根据她的喜好所点。至始至终,她没有发表一丝意见。反正她就是不搭理段清缘了,仿佛,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智障、一个哑巴。她什么都不会,不会点头、不会说话,只会撅嘴沉溺在自己的世界,想着心事。
吃东西的时候她也吃得很慢,微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气。因为她的心情着实太不畅快,胸口滞堵着一股无处可去的脾气。
看着她这副阴郁的模样,段清缘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过份之处。
没错,他说话用词太过阴毒、太会伤人……
平日里,冯蓁蓁喜欢吃鸡蛋煎饼,今天的她却一块都没夹。段清缘注意到了,又不禁讨她欢心,主动夹起一块,轻轻放入她的碟子里。
“蓁蓁,早餐要吃好。”段清缘说。
看见碟子里段清缘给夹的煎饼,冯蓁蓁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甚至,她连额头上的碎发都气得吹起来了。
“不用你夹,你自己吃吧!”她语气极冷冲段清缘说。然后夹起那块煎饼,不客气回扔到段清缘的碗里。
一时间,段清缘温和的眼眸里再现一丝锐利,漆黑的瞳孔瞠得又大又圆。
“你……”他面浮戾气,凛然瞪着冯蓁蓁,也有点生气了。
那会儿,她可以问出那样的问题,他为什么就不可以问相类似的问题?这个世界,不是男女平等吗?
冯蓁蓁还是不看他,恍若刚才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的,依然微低着头,吃着自己碟里的烤面包。
“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吗?冯蓁蓁,嗯?”终于,段清缘压抑不住,将心中的不满询问出来。
感受到他的怒气吁吁,冯蓁蓁这才慢慢抬眸,目光平静而冷漠的看他,漠然回答:“我没有生气,你想多了。”
说完之后,她准备再次低头。结果,段清缘又立马冲她一喝,也冷然追问:“那你现在什么情况?一句话不说,一个表情没有,逗我玩?”
段清缘这样发脾气,倒是冯蓁蓁第一次见,不算凶,也不吓人。相反,还烘托出了他身上那少得可怜的诙谐、可爱、阳光。
吃着吃着,冯蓁蓁又慢吞吞停下来,一边牵强微笑、一边回答段清缘,“这是我的个人心情,我无法控制。如果影响到你了,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其实现在,她的内心还有几分得意。从前段清缘对待她,不就是今天她对段清缘这态度吗?面无表情、闷不做声,宁愿一个人发呆也不理她。
现在的话,只是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轮到他品尝那种被身旁者视若无物的滋味了,这是多么的孤单、多么的落寞、多么的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