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父母，也就是冯驭良夫妇，从来都不曾告诉她，曾经她有一个姑姑。

因为冯延荟是长在他们心上的一道疤。一旦碰触到了，就会产生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所以他们都不会去碰触。

冯蓁蓁也相信佛无心的话。在讲述冯延荟的事情时，冯蓁蓁看得出来，他是真情流露，发自肺腑。否则，他不会说着说着凝噎，不会说着说着喉咙嘶哑。

“冯延荟……她是你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对吗？”冯蓁蓁还忍不住主动询问他。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佛无心便说她像他的那位故人，连拿刀叉的姿势都很像。

佛无心脸上的笑容始终极好，如沐春风。然而现在，他就是没有去回答冯蓁蓁的这个问题。因为他的这辈子还没完，接下来他还想再爱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眼前的她。

洁白的灯光下，冯蓁蓁望着他，而他也目光复杂的凝视着恬静的冯蓁蓁。

终于，他还是回答她，“到目前为止，算对。不过，很快就……”

他正想对冯蓁蓁表达什么，结果也就在这时候，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人拉开了。

一位身形颀长、高大如树、俊美如雕塑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们两个人，自然而然翘首去望这个年轻男人。恰到好处的，他们也都撞上了男人寒彻而凌厉的目光。

“清缘……”冯蓁蓁还情不自禁喊他一声，慢慢站起身来，痴痴张望着他。

她猜想段清缘肯定找了她好久，也猜想段清缘肯定很怨她很怪她。

佛无心倒是不动声色，平静镇定得很。目光始终不温不火，淡淡瞟着段清缘，看着他由远及近。

而此时的段清缘，即便望见了冯蓁蓁，眸子里所拥有的，仍旧只有冰冷。他步速缓慢，步履轻盈，走到他们面前。

冯蓁蓁还提了提呼吸，因为段清缘的脸色无比阴沉、无比难看，她便以为他会当场指责她，还以为他会对佛无心说很不客气的话语。

不料，完完全全没有。段清缘看也不看佛无心，走过来后就直接盯着她，便轻声对她说，“晚了，回家吧。”

也是这极其简单的五个字，透露出了他的冷漠、厌恶、疲惫以及无奈。

因为意外，冯蓁蓁又迟缓片刻才漠然应他，“哦。”

段清缘真的不理会佛无心，扎扎实实将他当成空气。冯蓁蓁应完，他又转身而走。

随之，冯蓁蓁的双眉蹙得更弯，直至变成了波浪状。临提步追随段清缘之际，再望佛无心一眼，礼貌对他说：“不管怎么样，步伯伯，今天晚上谢谢你送我到这边，再见。”

佛无心的唇角轻轻抽搐一下，又投以冯蓁蓁一个亲和的微笑，然后点头说：“客气了，再见。”

到了此刻，他也愈发觉得段清缘这个人真是高深莫测、难以捉摸。就比如现在，段清缘心情是怎样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完全够不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