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
都是谢知景和莫星她们帮着照顾苏淼。
一来一去,手术确定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当天要进手术室的那天,苏淼还是没见到陆瑾燃回来。
“都一个星期了,再不回来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啊。”
她唇角嫣然轻笑,话语轻飘飘的,却说不清的意味。
莫星见状,有些不安,生怕苏淼多想些什么,连忙应着:“想什么呢,陆先生还特地打了电话过来的,就是医生不让,不能接而已。”
“是么?”女人唇角娇艳漾起,难得少了几分病态。
像是有些戏谑之余,紧紧直勾勾的盯着莫星。
“是......是啊。”
“算了。”苏淼见莫星那样的惊慌,也不再多说什么。
本就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一切都是渺茫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叫谢知景过来吧,我没问题了。”
手术前最后一句话,她问的还是关乎陆瑾燃的。
嘴上说着早就不在意了,可似乎万念俱灰却仍是怀着那份念想。
苏淼躺下,仍有医生和护士推着自己进那冰冷冷的手术台。
听着“啪挞”一声,手术室的门被关上。
手术开始,她才阖上眼,医生打了麻药,很快就没了知觉过去。
此刻,在手术室外,有人躲在墙角露出一份衣角,脸色泛白难得的憔悴。
可他不敢上前,只紧紧攥紧了拳,眼底的担忧一目了然。
那人一袭白衬衫,手边攥着一份协议书。
那人像是有些紧促,眉间一拧迟迟未有淡下,冷白色的纸张也被捏出来不少的褶皱来。
陆瑾燃实则,是那个比任何人还要更担心进手术的她。
而此刻,手术室门口,红色的字眼手术中亮起。
莫星和陈若临纷纷坐在一边有些着急的等着,不停地来回走动。
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涉及到脑袋里的肿瘤问题,还是要小心为妙。
难得能见到的,是一向别扭不顾及自己这个大女儿死活的盛母,如今有些几分踌躇般,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祈祷着女儿平安无事。
盛箬那天的去世,似乎解开了母女两人持久了那么多年的心结。
苏淼没再从之计较,更是避开不谈。
而这一个星期里,她这位母亲终于尽到了一些为人母的责任。
照顾苏淼的起居,为她做了好几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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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淼,别担心,妈妈就在外边等你,好好地把问题给解决了,妈妈陪你一起去找陆瑾燃那臭小子算账。”
妇人在她进手术室前,紧紧攥住了女儿的手,眼里擒着泪。
那么为自己着想的母亲,苏淼也还是第一次见。
她启唇,有些苍白声音不清含糊:“妈,别担心。”
这是这一个星期里,她开口喊盛宛若的第一句妈妈。
“诶,妈在,等会出来了想吃点什么?妈妈给你做。”
“糖醋小排。
当时就听外婆说您做这个最好吃了,一直都很想吃。”
苏淼的眼里也难得有些星碎的泪花,这份自己渴望了整整二十几年的爱,来的太突然,让她都有些不适应。
前二十年的那个自己,到底有多渴望被眼前的母亲爱一次,却都得不到。
盛箬是局外人,看的明白。
母女两人之间的最大心结,是因为那个男人。
那个毁了盛母半辈子,也毁了苏淼半辈子的男人。
可是偏偏,她就是和那个男人生下来的孩子。
盛宛若恨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她身为子女,恨她恨那个到如今都不知道悔改的名义上的父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