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当归扶着醉酒的医仙走后,饭桌上只剩下楚萧和苏木二人,当然还有一只狗。
朝颜炒的肉片竹笋很好吃,楚萧又夹了一筷子,嬉笑问道:“你们药园的狗可真是有趣的紧,竟然叫做小澄,不知可有什么典故。”
苏木看着楚萧真诚地看着他,喝了一口酒,像是意有所指地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可能因为它比较孤僻吧。”
“它孤僻跟它为什么叫小澄有什么关系呢?”楚萧不解。
“我开玩笑呢。”苏木低头笑了笑。
楚萧也笑了笑,止住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拨着饭碗,吃了起来。
“你父亲是楚将军吧。”苏木不经意问道,其实他也想要知道楚萧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苏木发现楚萧拨弄碗筷的动作一滞,细微地垂了垂眸,放下了碗筷,扯了扯嘴角。
不是不慌乱的,楚萧都快忘了,苏木刚从古洛办事回来,对古洛里最近发生的大事也多少有所闻,所以,他识得她,不足为奇。只是,他亲口问出来她还是没有准备的慌乱。
楚萧点了点头。
“那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知道你定亲的这件事。你和我师兄......”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楚萧好像有些疲倦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在她身旁强调她已经定亲的事实。她也不想,她也想要自由些啊,以一个自由身去心悦着当归,她也想。
苏木听楚萧这般开口,心里开始后悔,他想楚萧一定误会了,误会他是刻意强调这件事去苛责楚萧现在的身份。
“楚萧,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师兄他为人古板冷漠,我不想你因为婚约之事,或是他疏远之意就退缩、放弃。这么些年了,我第一次见师兄心神不定。”饭席间师兄摔了酒杯,绝不是因为小狗的调皮捣蛋,他在旁看得清晰,师兄他心神不定。
以前,他们师兄妹三人,只师兄定力最佳,不论多炎热寒冷,他总是一副脸色,静静翻着书册,春光秋意、踏青游玩,他都是兴致缺缺,只一心研究师父交给他的药草任务。而他和朝颜总会揣着捕网出门捕蝶,抑或是戏水玩耍。
师兄总是不管窗外风景如何,也从没见他情绪起伏变化有过多变化。很多时候,他和朝颜总觉得师兄心里揣着一颗年老的心。
就算是三年前师兄执意要下山,去应对外面的暴风狂雨,他也没有过多的言语表情,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他着着白衣,面无表情漠然就离开了。他甚至一度怀疑,他们这些年的情谊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上,一文不值。
他曾经以为,师兄也许这一辈子都要这样枯燥无味地度过了。
现在,他看见了变数,一个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出现了,虽然他在极力隐忍、隐瞒,装作一切如常没有发生的样子,可是他的行为举止早就出卖了他。
想到这,苏木轻轻笑出了声,这酒真有些烈了,不觉间,他好像想到很多很多以前的事。
“嗯,他总是用冷冰冰的言辞去推却身边人对他的关心,他总是这样。”楚萧抬手端起酒壶,拿过酒杯,向里倾倒,是啊,她想到这些心里就像是翻山蹈海地难受。
他们也才争吵过,他用最冰冷的言语去刺痛她,他想要她明白,他不值得她喜欢,没有结果。
以后的事情,你怎么就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是机智聪慧!那是连感情也要算计吗?楚萧双眼微闭,饮尽这杯酒。
烈酒直入喉,火辣辣地疼,可是心里真的很爽,她太压抑了,她不能接受当归给她的理由,她现在好像有些明白程斯意当时的心境了。
“这酒很烈。”苏木善意地提醒道。
楚萧又斟了一杯,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出身将门,这点酒就叫我倒了?不必担心。”
“好!那就一醉方休!”苏木举杯,将军之女果然够豪放。
喝了几个来回,楚萧觉得这屋檐好像在轻轻晃动,捧着酒杯放在眼前怎么有着好几个酒杯的影子?楚萧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再看这影子还是在,头好像还是晕乎乎地。
“苏木兄,来,再喝一杯!”楚萧踉踉跄跄站起身,虚晃了几步,端着酒壶又倒起酒来。
哪有什么人回应,苏木这时已是醉倒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了。
见无人回应,楚萧又唤了唤:“苏木兄,苏木兄。”还是没有人应她的话,这走进一看,才发现苏木已是醉倒了。
楚萧痴痴笑道:“哎呀,你酒量真差哎,怎么就这几杯你就倒下了。”话音刚落,又是饮尽杯中酒。
楚萧右手不稳还想再给自己倒酒,只见酒壶被人生生夺去,皱眉抬眼向右侧看去,才见一身月白色的当归握着酒壶,皱眉的模样。
“怎么回事,这酒烈,你不该喝。”当归皱眉,语气有些重了。
“大师兄,二师兄醉了,我扶他回房休息哈。”朝颜说着,就吃力地支起苏木的左肩搭在她身上,不等当归回应,逃命似的走了。
“......”
楚萧看着当归的脸,抬手指了指酒壶,痴痴笑道:“这么烈的酒,我偏要喝。”
楚萧醉酒后最爱耍小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