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你先起来,这样的冬天跪在这对身体不好。”顾焕低下身子试图拉起顾温翎,刚一触碰到她的身体感受到的竟是浑身的冰凉,顾焕不由得心生一惊,赶忙拉起顾温翎,害怕她因此而生了病。
“二哥……父亲把母亲禁在院子里,不让进去探望,我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母亲了……我担心……”一阵寒风可劲地吹来,顾温翎通红的小脸,紧缩着脖颈,身体下意识蜷缩着,认为这样能暖和些。
顾焕没有回答顾温翎,而是一把拉起她,打横抱把她抱了起来。
“二哥,我在求父亲。”顾温翎虚弱地眨着眼睛,似乎是在担心顾焕这么把她抱了起来,那么她在这跪了那么久,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今日是父亲的生辰,我觉得父亲会答应我的请求的。”顾温翎解释道。
顾焕发出一声冷笑,“你当我不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吗?就算今日是他的生辰,他也不会答应的,他每一次的做法都是站在利益的一端去平衡利弊。”
“但是……”顾温翎还在做着挣扎,她想着兴许还会有一些改变,其实大哥走之前,她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母亲的,可是现在她连母亲的面都见不到,母亲肯定过的不好,她怎么向大哥交代啊。
“母亲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现在我送你回去,你的双膝、双脚记得用热水泡好,不然晚上必是酸疼。”顾焕抱着顾温翎向她院子走去,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书房一角的窗户里有个人影站在那儿已是很久。
而书房的屋外的树旁站着一个粉色人影,在看见顾温翎被顾焕抱起来的那一刻,气愤地将整个手指抠进了肉里,脸上的泪痕还是那么清晰可见。
“好啊,顾温翎!我叫你神气!”
书房内,气氛沉重。
“老爷……少爷的话……”
顾之南右手一挥,示意他住嘴不用再说。他的孩子他岂会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的确他心里确实不好受,他在孩子眼里就是铁石心肠,阴险狡诈。
罢了罢了,他们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宏图大志。
渝国,他志在必得!
南居正厅饭桌上,楚萧的眉毛微微上挑着,一脸挑衅地看着舞知臻,萧漓九看着自己女儿阴阳怪气的,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对你舞舅舅的孩子礼貌些,真不像话!”
楚萧被母亲教训后,不由得收了收自己的表情,想着今日要走,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开口道:“舞知臻,现在你自己我的身份了吗?”扬起一张脸,明媚地笑着。
舞知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神情有些迷离,这日没有看见舞知纷。楚萧轻声问道:“纷纷呢?她不是嚷着要和为宁玩吗?今日怎么不见她。”
刚刚谈及到舞知纷,只见舞知纷神情一滞,眼神有些闪躲,不适地拿起酒盏喝了起来,也不见他回复楚萧,楚萧有些奇怪。
舞兮阳这边正在和楚如城大谈着现在无川的形势,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孩子们在他们背后的动作。
“怎么不回我话呢?”楚萧想着要问清楚,当时舞舅舅带着舞知臻进屋时,她明显看见他的小眼神在左右扫视着,好像在找着一个人的声音,当看见舞知纷并没有来时,为宁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变成了失落。她这才明白,在为宁心里,他是真的将舞知臻当作好朋友。
舞知臻看着楚萧欲要问到底,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昨晚夜里,她在梦中惊醒,然后醒来整个人都怏怏不乐,也不愿意出门见人,就躲在屋子里了。”
楚萧很是惊讶,抬眸问道:“纷纷是不是小时候有过心里阴影?她那么害怕生人,一定是有一些原因的。”
“那天,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和一个生人相处地那么好,也许为宁真的和纷纷有缘吧。”舞知臻看向楚为宁的脸突然变得柔和。
“那这次你没有告诉她我们要走了吗?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出门吗?”
“我没有说,清晨看她一脸苍白,完全是惊吓过度的模样,就不想将为宁要走的消息告诉她,我怕她伤心。”舞知臻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楚萧突然心里一愣,讷讷说道:“如果她以后问你,你还是会实话实说,你这不是徒增她伤心吗?还不如叫他们见一面。”
“毕竟,等待真的是一件叫人失望的事呢。”
舞知臻这才惊醒,心里一阵自责,他没有想过,纷纷有一天会依赖旁人,会对着旁人有一种信任感。他还是把他们小孩子的情感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后来纷纷问起来了,他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好的回答,如果在分别前,他们没有见一面,他几乎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想到这里,舞知臻突然腾地站起身,饭桌上一众人被他这奇怪的动作所吸引,最先说话的是舞兮阳,舞兮阳带着些威严的语气道:“阿臻,你怎么了?”
“父皇!楚叔叔!知臻有个不情之请。”舞知臻双手向前一掬,言辞恳切。
楚如城一听有人叫他,抬眼看向舞知臻,然后看向一旁神情有些严肃的楚萧,心里一阵狐疑,这是怎么了,就连他家这平日里调皮捣蛋的萧萧都满脸严肃。
舞兮阳抬手放下了茶盏,问道:“什么事?”
“可否求楚叔叔他们稍微些再走,给我一个时辰就好,我回宫里接纷纷来。”
“纷纷?”舞兮阳转头看向楚萧和楚如城夫妇,满脸的疑惑。
“父皇不知,纷纷当为宁是终生挚友,我怕不给他们当面分别的机会,纷纷日后会怨我。”
舞兮阳这才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边的楚为宁也是扬起自己的小脸,满脸的期待。楚萧在旁扯了扯萧漓九的衣袖,叫她快点表态。
“孩子,快去吧。”萧漓九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