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根本不敢相信,大声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根本不是。”楚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季陵澜白看着楚萧这样自欺欺人的模样,冷笑着:“我也多么希望这个是假的,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母亲!这是我一生的耻辱!”
“闭嘴!你闭嘴!这肯定不是真的!”楚萧慌忙转到一个角落里,像是在保护自己一样慢慢蹲下自己的身子。
“这就是真相!”季陵澜白看着楚萧难过地缩成一团心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报复的快感,有的竟然是悲凉,这叫季陵澜白抬头看着四壁的昏黑,突然有一丝沉默。他以为他会从心底里快乐的,原来并不是。
片刻之后,楚萧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眼眸微微垂着:“怎么?你是我哥哥?你若是我哥哥,怎么会眼见着我们深陷于阴谋之中呢?这件事到底有几分是你在其中算计着,是你一点一点想要吞噬着我们呢,你滔天的恨意是藏不住了吧,再也藏不了了吧。”楚萧带着冷笑嘲讽着。
话音刚落,只见季陵澜白一个大步欺身近了楚萧身边,抬起手狠狠掐住楚萧的脖子,怒道:“怎么?我就是恨,就是恨,凭什么就我被抛弃着,而你却这样无忧地成长着?凭什么?”季陵澜白深深看了一眼楚萧,黑眸中有着浓密的火意。
“咳......咳......咳。”楚萧被紧紧扼住咽喉,快要透不过气来,整个人的脸上显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好像就快要窒息了。
季陵澜白在暗暗用着力,狠狠掐着楚萧,只是楚萧愣愣地抬着双眸死死地盯着她,季陵澜白透过这双眼眸好像看见了他自己,在最后一刻,松了手。
楚萧虚脱沿着墙瘫坐在地上,她摸着自己的脖子,那一刻她快要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她曾经与他为数不多的相见,他从来都是温柔地笑着,从来没有觉得季陵澜白竟然这样可怕。
“楚萧,我不杀你,我要你亲眼看着将军府是怎样顷刻毁灭的,要你眼睁睁看着楚如城是怎样葬送在我手上的。”季陵澜白紧攥着手握成一个拳头。
“你何至于如此!你知不知道无川的危机,现在渝国正被零国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搞出这样的事来,唇亡齿寒!不得善终!”楚萧跌坐在地上,她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是如果无川失守了,她的家园就会被团团的战火吞噬。
“少一个楚如城,难道我偌大的渝国就没人了吗?你未免太高估楚如城了。”季陵澜白冷笑着。
楚萧微微闭上了双眼,决意不再与季陵澜白争论,她知道现在的他已经被仇恨紧紧冲击着头脑,跟本不会听进去任何一些劝说。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的好妹妹,你的婚事已经断了,你也知道凭着宣武侯程度那样见风使舵的人,在将军府出事的那一瞬间,他就急于撇清关系,你注定是不会嫁进程家的。”季陵澜白朗声道,他像是在提醒着楚萧,她现在的狼狈样子。
楚萧听罢,讥笑着,怎么,原来季陵澜白还在在意着这件事,原来他还想要用这样的事来嘲笑她,只是她不在乎这些,现在她连性命都保不住,怎么会被这样的事情打击到。
“你笑什么,你以为你身边的人都对你都是真心吗?你要不要好好想想,秋猎那次到底为何马会突然失控,你以为这些都是巧合吗?为什么季陵祯就那么巧地赶在最后一刻射向你的马呢......既然你都说你命不久矣,那么我觉得你应当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季陵澜白看着楚萧现在这般狼狈,眼眸里却还是有着一丝说不尽地骄傲。
这种傲气使季陵澜白看着就很想狠狠撕碎!
楚萧听完他这么说,心里像是被狠狠凿出一个洞,为什么前几日顾焕一直叫她小心季陵祯,说他心思深沉,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被骗的那么惨,这个局布的可是大啊,她一直还痴痴傻傻的将他当作最亲密的挚友。
秋猎那天,他叫她在那个地方一直等着他,而后她没有等到他,反是等到了程斯意,顺其自然与程斯意成了一队,而程斯意找她,是由于崔暧在当时婉拒了与她组队,所家中有庶妹,要与她一队,所以,原来崔暧与季陵祯是一伙的?后来树林间他们的争吵都是算计好的?她的小泥巴也是被算计用了药才会在那个危机时刻发了狂......这一环一环环环相扣着,都是为了叫她陷入射杀程家人的大圈套里。
楚萧现在一切都想明白了,她笑着,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一张脸上全部都被泪水打湿,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崔暧与季陵祯都是为你办事吧,他们都是太子一党吧......”楚萧心里明明知道一切都如她所想,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季陵澜白眼里带的得意地点了点头,“是。”
“所以将军府今日的灾祸都是你们一手促成的是嘛?”楚萧眼眶通红,抬眸一字一句质问着季陵澜白。
“是!不过你以为陛下没有点头我们敢这么为所欲为吗?”
是了,将军府权倾一时,驻守在无川的士兵除了父亲对大多将领都心怀不服,陛下怎么不会心生猜忌呢,只是她想不透,为什么季陵祯要做出这样的事,做出这样的事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还记得季陵祯送你的那副梅图吧,所有将军府叛国的证据都藏在里面,这么多年,季陵祯早就能模仿出楚将军的字迹了。”季陵澜白直接点明了事情的真相。
楚萧的眼泪止不住,还是哭着,哭着哭着竟然麻木了,这些事情的真相一点一点被撕开暴露在她面前,她一下子难以接受,只能流着泪好像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是跳跃着的。
这些祸事原来都是经过她的手,一点一点引入府里的,她真的好恨好后悔啊。楚萧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站着缓慢走着,“走啊,送我回去吧,你想我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楚萧声音里的绝望在话语中显露无疑。
“我不求其他,只求死的痛快。哥哥!”楚萧讥笑着,哥哥二字咬着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