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意看着他刚才那暗自带着笑意嘲讽的模样,心里顿时怒火中烧,双手紧握就一个蓄力狠狠抬腿向他踹去,只见他不仅灵巧躲过,还重重捶了程斯意腹部一圈,程斯意直直摔向一旁的大树,后背狠狠撞到了上面,一阵细簌声,“咳咳。”程斯意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摆了摆自己的头,想着起身再战他个来回。
刚慢吞吞地爬起身,就见泛着冷光的剑直直指向她的下颌,“刚才我丢了剑,那时纯属想要放你一马,只是你武艺实在不精,既是如此,你仍是躲不过我三招,现在我乏了,可不想再与你浪费时间,现在我就送你去黄泉路上走一遭。”蒙面人冷声说道。
说罢便欲要杀了程斯意,只是见她双眸紧闭,面上仍是紧张着,唇紧紧地闭着,明明害怕地要命,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求饶的话,还是有习武之人的骨气的。
程斯意见他迟迟不肯动手,眉头紧锁,便将身子向前探了探,只见那锋利的剑划破了她的皮肤,有血珠沁出来,蒙面人将剑向后撤了几分,道:“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程斯意见他如此问,便紧紧咬着牙,怒骂道:“你都做这样的勾当,还要这般假惺惺问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程斯意不耻这样的行为,“要杀就赶紧动手,这次是我武艺不精,败于你手。”
蒙面人突然收了剑,道:“我不杀你,你走吧,我收到的命令便是生擒你旁边这位着着青衫的姑娘,与你无关,你走吧。”然后他便以极快的速度背上一旁昏睡中的楚萧向外撤去。
“萧萧!”程斯意见状,自知萧萧凶险,想着要起身追过去,只是待自己一起身,便又头晕目眩了起来,一股气血憋在胸口了,噗地一下竟喷出了血来,程斯意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难道刚刚那一掌真就如此狠毒,使得她吐血了。
这可如何是好?程斯意心里一着急,胸口一阵疼,本就连夜赶路,精神保持着极度的紧张,刚才狠狠撞上了那棵大树,程斯意昏昏沉沉竟瘫坐在了地上,很是不适,昏死了过去。
澄王王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红色锦缎仍是未及撤下来,季陵祯跪在澄王的面前,挺直了腰没有一丝一毫诚心认错的样子。
“你说说,那王家姑娘的死可是你一步一步操纵的,可是与你有关,你若是真不愿意娶她,你便是说一声便罢了,倒是便是退婚也不可厚非,你何必要害人性命。”澄王季陵川渝怒火中烧,狠狠拍着桌子,他现在只要一看见自己的儿子,便能想到王家那女儿天真的脸,他心里有着莫大的愧疚。
“父亲,儿子说了,这与儿子无关,这王家小姐是自己要悬梁的,为何要把这个脏水泼到儿子身上。”季陵祯已是反反复复被质问了许多遍,只是他的回答也只有这一个。为何她一出了问题,矛头都要转向他,他并不蠢,缘何要在大婚当日杀她。
再说了,他在大婚前便已知晓她是定会逃婚了,这样他们就不存在利益冲突,他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杀她?再说了他杀她难道不是在自断后路吗?全古洛的高官贵族都知道他是不满这桩婚事的。
虽然她是太傅之女,看起来,像是与他政治联姻,可是他是真的不喜,她过于刻板无趣,只叹父亲却是一眼相中了这个儿媳,向陛下求旨赐婚。
“你从一开始就不曾愿意接纳这桩婚事。”季陵川渝说罢,在书桌上抽出一沓信纸全部摔向了季陵祯的身上,“你看看,这都是如实记录你如何败坏人家姑娘的声誉,如何叫人去一步步恐吓她的,季陵祯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季陵祯弯腰捡过这些书册来看,“父亲找人监视我?”季陵祯眉头紧锁,直到此刻,他才敢真正的确定他的父亲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季陵川渝听罢,冷声笑道:“怎么?我若是不监视你,你岂不是要翻上了天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将军府的覆灭是与你有关的!你也知道,你与萧萧自小便青梅竹马,我们两家也算作是情谊深厚,可是你为了你所谓的权位还不是舍弃了!季陵祯,你真是叫为父失望!失望至极!”
季陵祯将这些信纸狠狠揉成团,捏在掌心里,听见父亲这样的质问,心里不禁也是发出一声冷笑:“父亲现在说这番话,是不是太过虚伪了,您既然珍视与将军府的情谊,当初大雨深夜楚萧跪在王府门前,怎么不见您去见,不见您伸出援助之手,雪中送炭呢?”
“你还不是远远的躲在了一边!”说到此,季陵祯的声音愈发地大了,这么些年,他一只觉得父亲软弱无能,瞻前顾后。
季陵川渝听罢,一个箭步冲向前狠狠甩了季陵祯一巴掌,“逆子!”
“我曾经只想你当一个闲散的世子,待我老后,你便是一个闲散王爷,不求高权但有富贵,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便也就罢了,可你偏偏不要,一心钻进这权力圈里,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季陵川渝痛心疾首,堪堪跌坐在地上,他一生软弱倒像是一个天大的帽子扣在自己身上,只是谁又知道他是在自保呢?
萧萧这孩子那夜在府外跪了多久,他便辗转了多久,他不是不愿去救,而是根本没有没有办法去救,这次季陵祯要动将军府,之所以如此容易还不是因为陛下的默许,是啊,他们的陛下心思难测,能在他的手上活下来都是一些幸运。他不愿季陵祯染进官场里,就是怕他丢了性命,只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他该怎样向她交代啊......
“父亲......”季陵祯见他的父亲颓丧跌坐,心里不禁一动,想着便拖着步子向季陵川渝移动过来,好心要扶起他,只是季陵川渝直接挥过他的手,一副恼怒的样子。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季陵川渝朝着季陵祯吼道。
季陵祯听着父亲的怒骂,深深叹息了一声,他是真的看不起这个软弱无能的父亲,既然如此,他走便是了。
只是刚一出门,便有属下来报说得手了,季陵祯立刻喜上眉梢,“可是真的?”
“世子,确实,现在她正在你的偏房内,未惊动府中其他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