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提醒。”崔暧很快从椅子上站起身向林越岑弯腰掬手行礼,他在朝中一直都是太子一党,虽说直接的利益关系是太子,可是在季陵祯还没有谋反之前,他与季陵祯走的是最近的,现下知道了季陵祯没有死反而潜逃在外,这下他在朝中就更得小心行事了。
稍有不慎,那么就是杀头的大罪,前些时日才颇受陛下重视,转到了户部任官,可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尤其是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有斯意。
林越岑摆了摆手,然后端起茶盏喝了起来,寻思着再过几个时辰这天就要黑了,想着要留他们夫妻二人用饭,只是他们说还要回宣武侯府,便就不强留了。
送走了崔暧夫妻俩,林越岑便扬手唤了贴身密探来。
“最近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将军,那永安侯府实在是铜墙铁壁,守卫森严,我等根本无法混进去,那筛选仆人丫鬟都是十分严苛的,尤其重视户籍,我们只能把守在府外,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侯府里进进出出不少人,可是姑娘出府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唯一一次因为皇宫夜宴出府,那马车周围也是有暗兵在守着,我们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密探说着便垂头丧气,这实在有点束手无策。
尤其是他们都知道姑娘就在这侯府之中,可是却无法将楚萧救出来,这难免让他们这些渝国密探有些气馁。
毕竟他们武功高强,放眼至整个扶桑也是少有敌手的,不过寡不敌众。
“你的意思是顾焕他增了许多兵,只为守护侯府是吗?”林越岑捏了捏手掌,舒出一口气,闷声问道。
“是的。”
“看来他这个样子就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想着从他将军府将人给劫走,果然是早有打算。”林越岑说罢便伸手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脸上带着愤恨。
“其实将军可知那顾焕为何要将楚萧姑娘给带走?”密探眼神扑朔,咬了咬牙,然后便继续道:“我等这些天观察发现那顾焕对姑娘是十分尊重,凭着那些谣言,想着顾焕是在意姑娘的。”
“难道在意就该让她失去选择的机会吗!”林越岑可不管这些喜欢,他现在想的十分简单,那就是要将楚萧从顾焕那里给救出来,这样对楚将军也有个交代。
仅此而已。
“可有季陵祯的消息?”
密探听罢便为难地摇了摇头,“将军,我们发动了那么多密探竟然一点都寻不到季陵祯的踪迹,实在是无能,还请将军责罚。”
“想不到季陵祯这个人到最后还给自己留了后路,再加派人手去寻,一定要找到他,不然我们都无法向陛下交差。”林越岑言辞变得愈发严肃,陛下交代的,其敢怠慢。
“是。”
林越岑正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这时候一个约莫九岁的孩子手里握着剑跑了过来:“父亲,父亲,我已经练习了半个时辰的剑术了,我现在能不能出府玩啊。”小孩子说着便猛地扑到了林越岑的膝盖上,脸上带着一种渴望。
这孩子是林越岑在街上偶然碰见了,看着他那脏兮兮的样子,林越岑动了恻隐之心便想着透了些前给他,可是他似乎根本没有接受的意思,只一个劲地朝他磕头,说不需要这个只求他能给他一份职,让他养活自己,他父母双亡,只要能有一个栖身之地他便愿意此生做牛做马报答他。
林越岑后来便将他收养了,做了他的义父,因为在无川受了伤,握剑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奢望,而他从这个孩子眼中看到了一种坚韧,这样子的坚韧性子他便忍不住要将剑法交给他。
平日里只要不练剑他便会随着那些下人们一同去打扫院子,是十分勤快的。
“怎么今日想着要出去玩了,很快天便要黑了,你知道的,晚上我一般是不许你出门的。”
“如果你今日非要出去,要你也得给我一个理由,足以让我答应你出门的理由。”林越岑说着便扶着孩子的肩膀,一双黑眸就这样盯着他看,等着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孩子听着林越岑这样的话,一时有些委屈,瞬间垂下了头,闷声道:“那还是算了吧,父亲,我这就回房间里读书去了。”说着便转身离开。
林越岑见他灰溜溜离开,扬手就唤了随行服侍的人来问。
“少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在今夜出去?”
“将军,是因为少爷答应了对面街上的一个卖烧饼家的孩子,说今晚和她一起去长街看花灯。”丫鬟小心翼翼地答道。
虽然这小少爷不是将军亲生的,可是将军一直都是十分重视的,所以他们这些下人更不能松懈了。
“嗯?”林越岑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怎么认识的?”
“是有一次少爷路过烧饼摊子,买烧饼的时候认识的。”
“就这么简单?”林越岑声音微微上扬,质询道。
这是丫鬟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是啊,将军,一定是府上只有小少爷一个人,他有些孤单了,所以才会格外珍惜府外的朋友。”
林越岑听到丫鬟这么说,一时心头也是有些发酸,的确,他这将军府还是有些孤寂了,冷冷清清的,他难免会想要多交几个朋友。
“待会用过饭便带着少爷出去吧,只是要注意安全,多带些人跟着。”林越岑还是松了口,摆了摆手,现在既然是他的孩子那便多了几分照料。
丫鬟听罢喜上眉梢,转身便下去准备了。
林越岑走出屋子,看着慢慢西下的太阳想起了自己的曾经,那时候楚将军还在的,他呢一开始的性子还有些桀骜不驯,可是楚将军待他一直视如己出,没有说过他的一句不是,就连他的武艺也有很多是楚将军亲自传授的,这些桩桩件件他都一直铭记在心。
只是现在他再也握不了剑了,愧对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