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说完那一双眸子便顿时清亮了起来,她就是觉得陛下很不对劲,现在一切都想通了,陛下心底里对那个废后还是十分关照的吗。
“照你这么说那又如何,难不成那个废后还能出来威胁到本宫的位子吗?问了也是白问,本宫当初都不知道怎么信了你的邪,居然真的跑去直白的问陛下!就算是陛下心里有她,她还不是在冷宫里待着吗?”陈皇后说罢便狠狠瞪了容妃一眼,然后倚着身子向桌角靠去,轻声道:“你起来说话吧。”
“娘娘话没错,只不过还是得防着这个废后卷土重来啊,所以平日里还是对着长春宫的动静多多注意一下吧,毕竟她也是生了皇长子的人啊。”容妃的心眼相比较皇后那就是太多了,皇后生于世家门第,从幼时所接触的教育便是要她做一个贤良淑德的人。
而这容妃却并不相同,是出生于商贾,每日里所见到的便是那一个个为了金钱银子而苦苦挣扎的,所以她便事事都以自己为中心,一定会先看护住自己的利益。
容妃为季陵澜白诞育了一位公主,她心中自然是不甘心,只是她只是一个妃位,上头还有两位贵妃,她不敢兴风作浪的,所以主意就打到皇后头上了。
她看皇后做事中规中矩,稳重端方,心中便想着这世上有那个女子可以忍受丈夫纳三妻四妾,就算是再宽容大方的,想来也不会如此,至少心底里不是真正这么想的,她就是要利用皇后这一点然后给了她狠狠一击,借助她的权力去拥有她想要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妃位,她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听着容妃这样的分析,她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气恼的,伸手揽了揽自己长长袖摆,轻声念道:“你这么分析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本宫自然会注意的,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准备吧。”陈皇后说着便朝着她摆了摆手。
容妃施礼后便缓缓退了出去,贴身宫女走进为陈皇后重新梳妆,轻声道:“娘娘,奴婢看这个容妃娘娘分明是接您的手去探得她想要的讯息啊,奴婢觉得她很是不简单。”
陈皇后伸手拿过梳妆台上的口脂,双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哼了一声道:“她就是个商贾出身之女,眼界哪里会这么高,自然不是会有什么长远的眼界,她贪图眼前的利益,你以为本宫会不知道吗?有她在本宫面前挡着,本宫做些事情岂不是更加轻易。”陈皇后说着便抬起指尖在梳妆台上慢慢摩挲着。
陈皇后的一切安静和宽容都是表象,她自己的心里有着自己的计量。
长春宫里,顾温翎从床榻上猛然跳了起来,就连那榻下的鞋子都没有来得及趿上便赤裸着一双足走在冰凉的地面上,她能感觉到外面的热闹,今日是中秋佳节啊,是团圆的日子,可是她只能困在这个,不得与家人团聚,每想到这里,心里便是说不完的孤寂。
自从上次的刺杀后,她一直没有收到任何讯息,甚至都不知道季陵澜白是不是真的怒了,这些都不知晓,她也会在午夜梦回时感到痛苦和愧疚,确实不该因为一时的愤恨而而季陵澜白的性命说事,可是......她的心里就是不甘心啊。
她双手扒拉着扇门,透过那镂空的窗扇看向外面的天空,虽然有着点点灯火,却能见那空中月亮,皎洁美丽,半空中有一些孔明灯祈福高挂着。
顾温翎自言自语道:“月是故乡圆啊。”
“娘娘,奴婢是勤政殿的奉茶宫女,此番是奉陛下的令给您送来了些吃食。”一个长相端正的宫女手里提着食盒轻轻叩了叩扇门,然后守在屋子外的护卫便前来开了锁。
顾温翎仍是披散着长发,她听见锁孔的清脆声,扇门一下子打开了,她很是激动的上前拉住那个宫女的手,声音急促问道:“你,你有没有看见大皇子,大皇子现在在哪,他怎么不来看母亲啊,你帮我问问他。”顾温翎说着便开始扯那个宫女的手。
宫女被顾温翎这样的拉扯惊地一身都是汗,慌张道:“娘娘,娘娘,请松手,您放心,大皇子现在过得很好,一切都很好,您不必忧心,先放开奴婢,奴婢只是奉命来送些吃食给你的。”
宫女说罢,顾温翎那眉头紧皱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声道:“是啊,我都忘了,季陵澜白怎么会让我见孩儿呢,他一定是不会的。”说完这一句顾温翎颓丧的转身向里面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无力,轻声道:“你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出去吧。”
“是,娘娘,陛下要奴告诉娘娘,给您带了您最爱的桂花酒,望您珍重身子,未来可期。”宫女说完将东西放下便再次出了去。
当落锁声响起时,顾温翎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就这样流了下来,泪流满面,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她觉得季陵澜白实在无情,可是他却非要在她心上又扎上几刀,实在是看不透。
这边楚萧紧紧握着横木,脸色一片惨白,怒道:“停下!顾焕你停下!我们不会离开,你先停车,你吓到孩子了!”
楚萧这声怒吼停歇后,顾焕便将马车稳稳停了下来,带着几分笑意道:“萧萧,其实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多么在意你,可你居然真的诈死来吓我,这样可真的是不厚道。”
“顾焕,你我需要好好谈谈。”楚萧说完便伸手揉了揉顾思衡的头,低声道:“阿衡,你在马车上待好,娘亲下去与他谈谈,你一定要乖乖的。”
顾思衡沉默的点了点头。
楚萧刚一下马车,顾焕便陡然牵制住她的双手,一个大步,挽住她的腰际将她整个身子扣押在马车车壁上,恶狠狠道:“楚萧,你瞒我瞒的可真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