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夕现在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自然是十分辛苦的,在府上是什么事都不插手去管,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却也是多少有些意外的,这么些年,她与盛珞的相处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淡淡的,这个孩子来的当然十分巧合,破冰之举,二人心中的嫌隙都稍稍少了些,愿意把日子继续好好过下去。
顾温夕骂完盛珞,盛合盯着自家父亲那懒洋洋毫无在乎的样子,也是闷声报以一笑,这些都是正常的,他的父亲常常会挨母亲的骂。
“阿合,把给你母亲折好的花放进那花瓶中,你就回自己院子去吧,父亲照顾着你母亲,你万事放心好了。”盛珞偏开脸,看见那一张俊俏的脸,心里不禁在腹诽这小子,十来岁了,整日还喜欢粘着母亲,这可不好。
盛合伸手扶了扶母亲,带着她移步到软塌边,然后撇了撇嘴,道:“母亲,不知道舅舅什么时候回来,阿合还想和舅舅学马术。”
顾温夕心中一动,偏头看向坐在一边百无聊赖的盛珞,抬脚轻轻提了提盛珞,投了记眼神过去,轻声道:“你舅舅现在跑去渝国看你舅母去了,每年都会去,今天三番五次跑去,也不知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舅舅的性子打小就有些肆无忌惮,现在就更甚了,你要是想要等他来教你这些,怕是要等些日子了。”
顾温夕说着便看到了盛合脸上的失落,见一旁的盛珞还是没什么反应,登时便抬脚又踹了踹。
盛珞这才轻声咳了咳,状似很不乐意的样子:“阿合,你若是真想学的话,父亲也是可以教你的,你父亲我的马术在寒祁也是......”
盛珞说的有些眉飞色舞了,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大儿子无情给打断了,盛合坐在圆凳上,一手揽着茶壶,轻声笑了笑:“我看父亲还是在家陪着母亲便好,儿子思来想去还是想和舅舅学习马术,不敢难为父亲。”这家伙说着便丢了一个白眼过去,甚是有种吐槽的意味。
这岂不是简单的挑衅了,盛珞张嘴就要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孩子,谁承想顾温夕完完全全护住盛合,附和道:“也是,还是跟你舅舅学吧,跟你父亲这个半吊子什么也学不会的,指不定教到最后还给你教歪了,要是给我儿教到了翻墙头入室窃香,那丢的脸可就不仅仅是盛家了,还有我顾家的脸。”顾温夕说着便轻声哼了哼,抬眼就是丢了记白眼,明明白白。
盛珞听到这便知道阿夕这是在指桑骂槐了,奈何她这嘴上说的都是事实,他自然不好辩驳什么,垂下了眸子,勾了勾唇,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盛合也完全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对母亲的话是再也不能赞同了,扬了扬眉,示意要回书房学习,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顾温夕待到舅舅回来了,一定好带上他上门拜谒。
盛合走之后,顾温夕整个人便放松下来,半倚在案桌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盛珞闲聊着。
“各部最近都那么闲吗?我数着你好像真的在家歇息了有三五天了。”
“哎呀,自然也是没什么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现在朝野那可是顾焕一手遮天,以前我得罪过他,他可不是公报私仇吗,一直给我在户部安排了一个小职务,清闲的很,也没什么事,与其待在那打发闲暇无聊时光,还不如回来好好陪着你。”盛珞抬手拣了个酸杏吃进嘴里,那满嘴的酸味让他浑身一震,精神都抖擞了起来。
十分自然的将手里吃剩下的半块喂给了顾温夕吃,顾温夕神态自然,直接接受了。
“你也别老和我二哥对着干了,这么些年他也不容易,操持前前后后的,又是孤身一个人。”顾温夕咀嚼着嘴里的酸杏,轻声道。
盛珞挑了挑眉,看着阿夕吃的甚至开心,便又喂了一口。
“天地良心,我可不敢招惹顾焕招惹他岂不是得不偿失,我可没那么蠢,只是觉得这么些年他还是一个人孑然一身,难道你们顾家的香火就在他这儿断了?”盛珞说罢便抬眼盯着阿夕那凸起的腹部,眉眼柔和了起来。
顾温夕长长叹息一声,托着腮,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左右他和无尘公主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也算是有了个寄托,只是当初二哥这个样子,确实是伤透了萧萧的心啊,萧萧是那么明艳骄傲的一个人,哪里忍的下做一个妾室呢。”
盛珞听罢,便轻声笑了笑,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懒洋洋的靠着,道:“你以为无尘公主的那个孩子真的是你二哥的吗?”凭着他从前的势力,在这寒祁城中知道些捕风捉影的小事还是可以的,他一直都怀疑无尘的那个孩子来的实在是蹊跷。
顾温夕听罢浑身一震,眉头紧皱:“如果这些都如你所说的那般,那我二哥岂不是太过于悲惨了。”顾温夕抚了抚额。
“你担忧也是没法的,楚萧已经不在世上了,留给你二哥的实在不多,高处不胜寒,孤独总是应当的。你呀你,可得把我宝贝闺女看好了,平平安安出生来见爹爹娘亲才是最好的。”
顾温夕撇了撇嘴,有些无语,打了个哈欠便有些困了,想要休息了,正嚷着叫盛珞扶她去歇息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府上传来说公主府的马车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个无尘公主也不知道来他们盛府到底是为了什么,盛家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公主殿下,不知到来,有失远迎。”
无尘公主赶紧上前扶住顾温夕,声音轻柔道:“你现在怀着身孕,不必多礼,我今日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希望你能救我们一命。”
顾温夕听罢便抬眼看向盛珞,觉得这事情实在蹊跷。
“是这样的,当初是我设计陷害你二哥,你二哥才不得不娶我为妻的,而我做这些的原因都是为了你们顾家,阿澄离世之前曾将顾家安危托付于我,有个道士曾断言阿澄他早逝,也曾预言过楚萧那个女人留在顾焕身边会祸害他一生的,所以我才会绞尽脑汁要破坏他们俩人的关系,只叹我不够狠心,最后还是放了楚萧一马,楚萧她没死,那时候闭息只是一种药而已,只是诈死。”
无尘公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夫妻二人惊讶不已,咂舌却不知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