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一座低调却庄严的府坻前,青砖红瓦,墙高近五米,府坻大到左右肉眼都看不到墙的尽头。
朱红大门前两座巍峨的玉石大鼎,鼎高约在十米,鼎腹宽约有近三十米。
朱红大门此刻是敞开着,门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全是青色衣服。站于最外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依旧健康如青年的老者,近一米九的魁梧个子,虽然年迈但依旧棱角分明的脸。
不远处还有不少百姓,不敢离得近,远远的看着上官家都突来的热闹。
马车一停,已经双眼通红的老者立刻迎了过来,洪亮的声音带着颤抖:“子夜,是子夜到了,快,快下来让外公瞧瞧。”
马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上官豪,然后是上官杰,最后才是面色平静的子夜。
不用别人向他介绍,不用去看像不像,更不必去用验证,血脉上的牵引,只一眼,上官应雄就知道这个长得如瓷娃娃般的女娃娃是他的外孙女,是他的女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给他的慰藉与礼物,是他女儿所托给他的梦中那个跑向自己的女娃娃。
高大挺直的背似乎一下弯了,脸上刚毅的棱角一条条带上了柔和,粗粗的白胡子也一下软和了下来,快步到子夜面前,上官庆雄想笑、想哭,最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他突然转过身蹲在了子夜面前。
“来,子夜。外公背你回家。”
周围的人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子夜眼中只有那雄伟而宽大的后背。这时,子夜突然的想到一句话--永不弯曲的背,为你所折。
回家,这个词曾经离她很远很远,亲情缘薄的她,家的意义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真的从来不在乎吗?
她不是天生天养,不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皮猴儿,她也是人,也有过童年。当看到别人父慈子孝、母善女惠时,她怎么可能心中没有羡慕甚至嫉妒?
只是一向知道隐藏自己,一向知道什么叫冷静的她,将这份羡慕与嫉妒埋在了心底最深处,深到了连她本人都忽视了它。
见子夜呆在那,上官豪当她是一下被父亲这过激的举动给吓到,但身为儿子的他,怎能不明白父亲此刻内心的激荡,更明白父亲若今天背不到子夜,对于妹妹的愧疚之心也许会将他埋没。
轻碰了下子夜的手臂传音过去道:“孩子,别怕,去外公的背上,让外公背你回家。”
又是回家。
子夜转头看向上官豪,上官豪鼓励的朝她点点头,上官杰也是一脸欣慰与鼓励的朝她笑着。马车停后就跑过来的其它年轻人,一张张陌生的脸个个瞧着她除了好奇外全是友善的笑容。
子夜勾唇笑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而又真诚,真诚到眼底尽是笑意的笑了。
然后上前两步,趴到了上官庆雄的背上,软腻腻的声音几乎要将上官应雄化为春水的轻唤了一声:“外公。”
“哎,好孩子。注意稳了,外公要起来了。”上官应雄嘴角都裂到了耳朵后根,虎虎生风的起来,迈着毫不显老态的有力步伐,一步一步稳稳的背着子夜朝朱红大门而去。
前面是家主背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后面是大老爷和二老爷像护法一样一左一右的护着,他们的身后是上官家的嫡系年轻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