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突然想笑，可笑不出来：“你是说，外公他们将七七还活着的事瞒着大舅，瞒着表哥他们？”

“是，当初大少夫人处死了江清后，家主本来已经下令将七七丢出丹城，家主的原话是‘这孩子若能活着，那是她的命，若是死了，也是她的命’。我跪在小姐房前一夜，小姐本也不忍，在次日趁着家主不在府上，小姐去将七七抱到了雨院，对外说是此事由小姐亲自处理。”

“小姐让老奴弄来了个和七七一样大的女孩，代替七七被送出了府，那孩子出了丹城没多久便被逼下了山崖，所以那时，家主他们应该都以为七七已经死了。”

“后来小姐失踪，雨院出去的人，并不是只有七七一个受欺压，是雨院出去的所有下人都不得好，就是老奴和胡野，都被安排进了藏书阁中【一入藏书阁藏宝阁这样地方下人，虽然瞧着光鲜，其实就等于是软禁了，没有主子首肯是绝对半步不得出】。

吴如心表面与小姐交好，其实她一直嫉妒小姐在府上得众庞，吴如心又在右大院很吃得开，小姐失踪后她便对从雨院出去的人下手，所有雨院被安排去右大院的下人，都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老奴不敢太护着七七，有时也是有心无力，老奴只能尽最大努力的保住她的命。若是七七的身份被吴如心所查，那对上官家来说将是大灾难，对大少爷来更是个大灾难。”

“小小姐，大少爷最疼小姐，哪怕小姐不在了，老奴也不能让人伤害到大少爷，所以。。。。。。只能委屈七七了。”

“后来小小姐回来了，老奴被家主调回了雨院，在左大院也有些说话的权利，老奴便将七七调了回来就近照顾，七七的长相太像她母亲，雨院从小小姐回来后家主和少爷夫人、小少爷他们都会经常来，老奴不敢将七七放在雨院，只能放在大厨房里，那儿是主子们最不可能去的地方。”

她一直以为自己将七七藏得很好，直到那次她安插在大厨房里照顾七七的人【八月】急急的跑来告诉她七七被打昏迷时，她才知道，原来她所做的一切，一直有人看在眼中。

那人，可真能忍啊，几十年一动不动，就等一个就近逼死七七的时机。

她不过是一个下人，主子再得势，她依旧只是个下人。所以她利用了主子，这个家中，能与那人对抗且全身而退，能真正护住七七的，唯有主子一人了。

“你的意思，七七所遭遇的，都是大少夫人授意的？”那样一个温柔到连说话声音分贝都小得可以的女人，那样一个视子如命视夫如天的女人？

是她装得太像，还是自己识人识面不识心？

丽娘默了会儿，终狠了狠心闭着眼豁出去的点点头：“是大少夫人，小小姐有所不知，自从三十年前开始，左大院内院的事情，便已交到了大少夫人手中，要处置一个厨房里的丫头，对大少夫人来说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只是大少夫人一向对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在大少爷和小少爷他们眼中也是，所以处死七七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大少夫人自个儿开口。

而且，虽然大少爷他们都以为七七已经死了，但背不住也许有一天大少爷会知道七七的存在，若是七七是死于大少夫人的手，大少爷定不会原谅大少夫人。”

府中的老人就是不同，看事情比别人看得透，知道的也比别人多。

可子夜不是一个偏听偏信的人，哪怕从丽娘的表现及她的双眼，看不出一丝假意来，子夜也不能完全就信了丽娘的话，包括七七的话。

虽然她们俩所诉几乎是一样的内容，只有一点点不是太重要的差别。

“小小姐，玉尘少爷来了。”下人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