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哭声楚楚可怜,让人甚是刹不住心中的那根弦,随着她的悲哀而沉默着。
孩子乖,别哭了,头是不是好痛啊?佣人抬手去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抚着,似在安慰着受伤的她。
北堂曜依然像是一座冰雕地站在一旁,她从头到尾,从未注意到他一般,这让他心里闷闷的。
他轻咳两声,佣人缓过神,连忙劝道,夏小姐,不哭了,少爷不许任何人在这个家里哭哭啼啼的。将她放开,再次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夏清浅这方才抬起那双溢满水雾的剪眸,怔怔地望着北堂曜,良久后才淡淡地说道:……少爷,你为什么要救我?他为什么不让她被车撞?只差那么一点,那么一点她就可以见到振宇哥了。
在车子飞速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了振宇哥在前方向她招手,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很温柔很温柔。
只差一步之遥了,他们就可以触手可及,感觉到对方了。而北堂曜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却出现在她的跟前,打断了她与振宇哥的相会。
北堂曜满脸黑沉,冰眸忽而冷冽了几分,整个人散发着一阵阵寒气逼人的气息,声音也染上了几分的霜气,你想死?
她那双噙着泪水的剪眸,以及真的欲无所求的脸孔,他真的愤怒了,他迈前了两步,伸手去捏着她的下颌。
夏清浅轻眨双眼,长长的睫毛扑扇着,挡住了她眼里的神色,两行泪水自眼角滑下。
樱唇微微噏动着,低低地哽咽着,努力地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的声音。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他冷冷地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死!双唇紧抿,眉头却皱在一起。
……少爷,那请你给我一个痛快吧……夏清浅突然冷笑,就算后脑勺被扯痛她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她现在整个人的思想似乎已经不在了,随着当知道振宇哥离去的那一刻开始,已经随着他而去……
现在留下的只是一个躯壳而已,她的世界里,仅有的一丝温暖,也要被从她身边抽走了。没有了温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她该怎么走下去?
痛快?你想什么样的痛快?北堂曜只是捏着她的下颌,并没有用力,他生怕一用力,她便会碎掉一般。
请赐我一杯毒酒……她真的想了结了自己的余生,追随振宇哥而去。
你以为现在是上演清宫戏吗?随便给你一杯毒酒,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心想要寻死的念头生生地刺激着他,他此时恨不得将她碾得粉碎。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着,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骗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振宇哥为何会遭遇这种事情……她念念碎碎地说着,清泪流满了整个脸颊。
她的世界,真的是崩塌了,没有了天,大地都是灰暗的。
北堂曜一个摆手,让其他人全都退下,半刻后,房间内只剩下他与夏清浅。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那低低的哽咽声,北堂曜手一松,放开了她。
她身子一软,双手撑在床上,头一直低垂着,刘海将她脸上的表情全都遮住了,北堂曜无法看清她的神情,站在一旁干着急,整颗心都被她撩得生恨。
少爷,对不起,我不应该隐瞒你,我心里确实是有着其他的男人。她双手揪着床单,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但是那是在与你签下契约之前的事情,这不违反条款。
北堂曜沉着气,静静地听着,紧锁着的眉头从未舒展过……
如你所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出现在我的心里了,你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再去勾引别的男人……她忽而抬眸,雾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他已经离开我了,四年前就已经离开我了。
这个打击,着实让她缓不过神,四年来,无论她活得多痛苦,只要想着振宇哥一定会回来给她幸福的,她都会咬咬牙挺过去。
而现在,她还拿什么理由去让自己一直等下去呢?再也没有谁可以让她一直坚强地活下去……
爸爸吗?他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爸爸,他从未给过她一丝属于父亲的温暖。他甚至逼着她去卖身,以保他的安全。
这样的家庭,她早已经受够了,也活够了。现在就连她最后的一缕阳光都抽走了,教她在这个人世上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北堂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不知所措地凝视着她。
你为什么要救我……就差那么一步之遥,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夏清浅至今都在记恨着被北堂曜救下的事情,他不是很讨厌她,恨不得她去死的吗?怎么又把她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