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保养得很好,挽着发髻,白皙丰腴,穿着变种的旗袍,看起来风韵犹存。
她上来就递了一包软中华,直接往石一宁的手里硬塞。
这如果是男人这么递烟就显得唐突,可是女人这么干就没那么怪了,因为她自己本来就不吸烟,拆开递一支,剩下的自己拿着也不合适。
石一宁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女人穿得这么光鲜的,跟他这破败的楼道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而且她穿的还是艳丽的旗袍,看起来真的有种拍鬼片的感觉。
虽然来的是个女人,但是他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在两米远处,还有个青年男子在“掠阵”呢。
“你怎么称呼?找我什么事?”
那妇女自称姓周,说是家里孩子撞邪了,希望他去看看。至于不远处那男子,是她的堂侄子。
石一宁苦笑:“你是从哪里听说我能驱邪的?”
“我孩子病了有段时间了,这几天请了些法师来,就连石泉道长都请了,可是他也奈何不了,说只有请你出马才能了难。石道长,您可得帮帮我,我老家就是狮子湾村的,这乡里乡亲的,您不帮我怎么行啊,价钱好商量。”
她这话说得中听,石一宁心里乐开了花,看来石泉这牛鼻子还真有点用,至少业务能力不比老黎差啊。
但他还是很谦虚地说:“那我就去看看吧,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我只是去看看,能不能看好了,那我不打包票。”
“那是那是。”
三人于是出了楼道,那青年男子坐上驾驶位,他无意间叫那妇女周姐,可见她说的这人是她的堂侄子完全是瞎扯的。
不过对于这人间的奸情,石一宁是最不耐烦去洞悉的,更不想去评判,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从来就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他的车是奥迪Q5,小县城炫富显阶层的标配。当然,这车虽然挂个豪车的标,但是跟真正的“豪”还是差距颇大的。
周姐跟石一宁坐在后排,石一宁一向嘴甜,本来跟着叫一声周姐也没有关系,但人家前面有个年富力强的司机在那坐着,他还是保持安静的好。
周姐却一直跟他套近乎:“石道长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了,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石一宁撇嘴道:“我不年轻了,只是我们修道之人,驻颜之术还不错,你没听说鹤发童颜么?所以呢,我只是看起来年轻罢了,事实上,我跟你年龄差不多的。”
他当然是瞎编,可是谁还会去查他的底细。
不过那周姐却大大地吃了一惊,两眼放光:“真的呀,那石道长,你收不收徒弟啊,我想跟你学一学驻颜养身之术。”
这女人对青春的追求真是无药可救的,也难怪化妆品保健品随便一忽悠就能赚到钱。
石一宁头摇得就跟拨浪鼓似的:“不行,这丹道有男女之分,对于女丹,我一窍不通,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驻颜术还不是一样的?”周姐不死心。
“完全不一样,男人练到一定的程度,会马阴藏相;女人练到一定程度,要斩赤龙,这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周姐这才作罢,估计什么“斩赤龙”、“马阴藏相”,她也完全不懂,听着就头痛了。
不过经过这一番交谈,她对石一宁是越来越信任了。
车一路开到了教育局的家属楼,石一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这县城实在太小了,难道是无巧不成书了?
进了门,在门口他看着对方那一尘不染的实木地板,琢磨着要不要换鞋,周姐连连摇手:“进来进来,不用换。哪能让你换鞋了,快进来。”
进去客厅,空无一人,石一宁看了看身后的青年男子,发现他的表情略有些紧张,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老公没在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