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宁眨了眨眼睛,将头晕目眩的感觉强压了下去,道:“回禀大魔姬,奴今日随侍仙子在寂林作画,忽然有个面生的小魔奴来报,说是魔尊殿下旧伤复发,急召仙子回宫…”
琨毓姬认真地看着承宁,那专注的眼神透出一丝敬重:“难怪。听闻仙子到了常欲宫,我还想着要去拜见仙子,还未动身便听到了风辇的风鸣之声…可仙子来常欲宫难道不是受珞瑜姬之邀?”
说着,琨毓姬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向身后。
众魔将随她的举动也往那仪仗队伍中看过去,只见站在众魔姬之中,珞瑜姬那张惨白的脸色格外醒目。
“珞瑜,你且来听听,这小魔奴可是在污你清白…”琨毓姬语气虽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夹了一丝冷意。
珞瑜姬仿佛触电般,浑身一颤,不等走出队列,便已经扑倒在地道:“大魔姬明鉴,这小魔奴着实是在污蔑我!我,我不过小小一个新晋魔姬,哪里有假传魔尊之令的胆子!”
承宁目光一凝,原来这珞瑜姬竟是这样好打算!
“哼!果然如此!这魔奴实在该死,竟胆敢任意污蔑魔姬!”一旁忍耐许久的珈珵老人此时按耐不住,从众魔将中越众而出,单膝跪地,面向琨毓姬道:“不知这小魔奴是从何而来的本事,污蔑魔姬、任意吹响风鸣,实该立即处死!”
琨毓姬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转向珈珵老人:“珈珵魔将所言甚是。这小魔奴的确该死,可在处死她之前,我还是有些疑问,”说着,琨毓姬又将目光移回那冷汗淋淋的承宁处:“诚如珈珵魔将所言,你必不敢有此胆量,那不知你可是受了谁人的指令?”
珈珵老人一愣,面上有些不虞,却不敢多言。他瞥了一眼跪在众魔姬之中面色惨白的珞瑜姬,心里怒意渐生。
这珞瑜姬也就徒有一张脸蛋,竟是中看不中用。若她假传尊令是真,那她便是鼠目寸光!无论她以假传尊令来达成什么目的,一旦被人揭破,必定是重罪难逃!而若是这小魔奴污蔑是真,那她晋魔姬一年有余,尚未得魔尊的宠爱,竟被牵连到这样的乌糟事情之中,那也是毫无头脑之辈。所以无论她有没有被污蔑,都该成为珈珞族的弃子了。
但是,无论真相如何,不能让她假传尊令的罪名坐实,这于他们珈珞一族实在是个污点。
“小奴胆大…”珈珵老人想到此处,正要再度按压住承宁不让她开口争辩,可他只是一抬头,那狠厉的眼神便被司罗青山捕捉到了。
“珈珵,你不过是一个魔将,竟这般没有规矩了吗?大魔姬面前必得聆听不言,大魔姬没有示意,你便没有开口的资格!”司罗青山话语强硬,丝毫不留情面。
珈珵老人老脸一黑,却不敢反驳,只得重新半跪在地,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
在魔域,一切靠实力说话。没有实力,便只有臣服。
大魔将司罗青山显然是魔域除了魔尊之外最有实力说此话的人。
琨毓姬满意地冲司罗青山露出一丝笑意来,接着她扫了一眼立在不远处,正专注地看着她的大魔将玉乘风。
琨毓姬的笑容如同明媚春日里一抹彩霞,总透着几分艳色,她缓缓又将视线移到承宁的脸上,语气中带着些许鼓励道:“你且好好说说,只要你言语属实,便可以饶你一命。”
承宁闻言,立时向前膝行了几步,急切道:“大魔姬明鉴,奴,奴断断不敢妄言,不敢妄言!更没有任何人指使!”
说着,她回头,指着她身后趴伏在地面上的四个魔奴,声音因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着:“姗姗、丛云、素妍、芝兰,咱们五个都是侍奉仙子的贴身奴仆,刚才来常欲宫的路上,也是咱们五个与那传令小魔奴一起乘坐风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