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好这么直接呢?会说话你就多说两句啊!
苏白颇为欣赏地看着这桌唯一的一个正常人,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反映了过来,有些惭愧。
“是我们冒昧了,那样高深的艺术,就算摆在我们面前或许也理解不了吧。”
等等,你这个眼神,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冒昧的事?
“虽然平时没有感觉,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习惯成自然的情况,才让苏桑你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孤独感吧?!”
中年人,连带着同桌的其他男男女女,无一例外都对苏白露出了一种崇拜交织着同情的复杂表情。
孤独???
什么鬼?刚刚不还崇拜呢嘛,现在同情是怎么回事?
苏白感觉自己和这些扶桑企业家之间可能存在着什么代沟,明明就坐在一起,明明说的都是人话,可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抱歉,打断一下,请问你们说的孤独是指?”
也不知道谁造的谣,我苏某人现在就算说不上“天下谁人不识君”,但认识认识我的人绝对也是数都数不过来的那种,其中称得上朋友的也不在少数,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用孤独来形容我吧?
不知道是哪个无良小编造的谣,苏白心里默默打定主意要给这个毫无节操的谣言制造者一点好看。
不想话刚出口,众人脸上同情之色愈显。
桌上几位上了年纪的阿姨满脸心疼,那种眼神仿佛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幼兽,就差冲上来搂住苏白好好安慰一番了。
中年人长叹一声,用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看向苏白:“苏桑,你的辛酸也许我们无法感同身受,毕竟我们的层次离你实在太过遥远,过度的娱乐已然腐蚀了我们浑浊的内心,蒙蔽了我们的双眼,以至于过去的我们根本无法感受什么是真正的艺术,但现在我们已经在试着逐步向你靠近,至少在这张桌子上的所有人,都愿意做你忠实的听众,聆听你内心的声音!”
绝大多数企业家必备的技能之一便是语言的艺术,一个老板,只有当他真正懂得如何用语言来哄骗自己的员工,才算半只脚踏进了资本的大门。
眼下这个中年极力压下自己略显尖锐的声音,尽量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悲怆和哭腔,已经布满鱼尾纹的双眼微微眯起一点,让本来市侩的眼神拥有哀伤的意味。
只不过,怎么看都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这种样子,在苏白很久以前小学生年代的朗读比赛里似乎很常见,尽管未必能够理解文章的意思,但他们慷慨激昂的声音,摇头晃脑的动作,和每说一个字都要夸张变化一下的表情,无一不在告诉观众,他们感同身受。
苏白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
明明在说着他的故事,但他自己仿佛才是一个局外人。
再看桌上众人,最早出声和他解释的那位姑娘已经哀伤到忍不住低声抽泣了,另外几位骄矜的贵妇人此时也忍不住作西子捧心状。
更糟糕的是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毕竟在这样一个象征成功的聚会上落泪,委实有些离谱。
就连主桌上的人也忍不住关注起了这边的动静。
可不是嘛,主桌一共十个人,一次郎是苏白的学生,骆昊天是苏白一号大管家,苏老爹更不用,坐在主位的那位经济部长,上次苏白进宫的时候,两人还当面打过招呼呢!
可以说在场最重要的是个人里,有四个都是苏白的自己人。
“那姑娘是谁,你认识吗?”
苏老爹给骆昊天递了个眼色,满是探寻的意味。
骆昊天摇了摇头:“是扶桑某个餐饮大亨家的小姐,经营着一家自己的珠宝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