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啧了一声,有点烦他,但没将他推开。
好,虽然柳蔚想一个人睡,不想有人压着她的肚子,但……毕竟也是亲儿子,就算了。
大略怀了身子的人,都易嗜睡,柳蔚觉得这几日她变得爱睡了很多,以至于容棱再次进来,她也未察觉。
瞧着相拥而眠的母子俩,容棱目光柔软。
看了母子俩好一会儿,又将被子给两人掖好,才出了大牢,门外,等候的人已经变成了魏副将。
“都尉大人。”瞧见容棱,魏副将立刻道。
容棱“嗯”了一声,阖上铁门,便往外走去。
魏副将跟在容棱身侧,一边跟着,一边说:“都尉大人估摸得没错,太子果真是患了重病。”
容棱挑了挑眉,没有多少惊讶,今日在宫中他也瞧见了太子,只是一眼,便瞧出太子精神大为不济,人也消瘦许多。
若说其他人,每日见着太子,很难发现太子身体的变化,但容棱离开数月,再见此人,看到的差别,就明显许多。
太子病了,容棱十分确定。
但是什么病,尤不可知。
魏副将也未打听出太子的病因,只是说:“据咱们的人传来的消息,太子最近每日吃药,刚开始,都说是风寒,但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半月,这药不断反增,府里人都猜测,太子是得了什么大病,只是是什么病,别说丫鬟小厮,便是太子妃也不得而知。”
容棱眯着眼睛:“这般神秘?”
魏副将点头:“就近伺候太子用药的,都是太子跟前的亲信,其他人,是连边儿都碰不到,咱们的人机灵,稍了一些药渣出来。”魏副将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包纸,递上。
容棱接过,打开,凑在鼻端就近嗅了嗅,却单凭此法,也嗅不出是何药。
此时,身后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容棱回头去看,就瞧见摇摇晃晃,歪歪倒倒的小黎,虚着眼睛,满脸困倦的从里头出来。
小黎一出来,就熟门熟路的往净房方向去,进去后,还关了门,半晌未再出来。
魏副将见状,不免笑道:“小公子已经到了睡着都能找到净房的地步了,看来过不了两日,当真要在这儿安家了。”
能对监牢这般有归属感,也是挺不容易的。
容棱有些无奈,小黎向来与寻常孩子不同,怕别说是大牢,他要是喜欢,连义庄都能当家,心情好的时候,没准还去刨个坟,跟坟头里的枯干肉尸,说说闲话,聊聊家常。
小黎解了方便,便又迷迷糊糊的走出来,熟稔的往“屋子”里走。
待走过容棱身边时,小黎身子歪了一下,容棱扶了儿子一下,小家伙懒洋洋的点了点头,算是道谢,再抬头一眼,才看到是容叔叔,便唤了一声:“容叔叔,你回来了。”
“嗯。”容棱摸摸他的头,让他小心走路。
小黎应下了,刚要走,瞥到容棱手上的油包纸,鼻尖动了一下,就道:“白花蛇舌草、白茅根,夏枯草,甘草,板蓝根、山豆根……咦,慢性肝炎啊。”
一番随意之言,倒令容棱愣了一下,随即抓着摇摇晃晃,打算离开的小身子,问道:“你说的,是这药渣里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