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立一案,牵扯庞大,当真与他有所勾结的上下官员,早已被尽数押解上京,等候问询,而还留在亭江州接受复审的,都是一些没太大嫌疑,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放了,甚至官复原职的。
庄常记得,这里面,好像是有几个京官。至
于其中有没有一个是史惬的父亲,他记不清了。
但就如这史惬所言,他如今安然无恙,还好端赌在京城念书,这便明,他的父亲,至少现在还是无辜的,否则早就株连全家了。
这么想来,庄常便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惊弓之鸟,太大惊怪了,他最后看了柳蔚一眼,对她摇摇头,坐回了自己的席上,不打算再过问了。而
这个结果,显然是史惬早已料到的,史惬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但眉目间的得意,却清清楚楚,柳蔚观人于微,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不禁摇头。史
惬终究年轻,城府是深,却经验不足,他在被绑来的路上,应是奋想对策,绞尽脑汁,而她故意最后一个让他上场,就是为了让他在堂下,把堂上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史惬自视甚高,自以为聪明绝顶,一经上堂,便用了一招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想以此转移视线,逃脱嫌疑,可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不是她想看到的呢?对
上史惬得意的双眼,柳蔚笑道:“史公子果然坦诚,知无不言,就是不知,你是现在坦诚,还是以前都这么坦诚?”史
惬眯了眯眼,明显没听懂她的意思。柳
蔚转眸,又看向郭升:“郭监生知道史监生同你一样,是例监吗?”
郭升无辜的摇摇头,茫然道:“以,以前,从未听。”柳
蔚又看向黄合:“你呢?”黄
合颓然的爬跪在那儿,也缓缓的摇了摇头。柳
蔚最后看向那第三名厮:“你与你家公子同出同进,你,你家公子知道史监生是例监吗?”那
厮浑身僵硬,结结巴巴的半不出话,只能抬起头,求救般的望向孟泰的方向。
这时众人才发现,孟泰脸色青白,口唇发淤,他竟从刚才开始,便死咬着自己的下唇,将下唇生生咬破出了血。柳
蔚背着双手,慢慢走到孟泰面前;“孟大人这是怎么了?这嘴又是怎么了?”
孟泰毕竟老谋深算,当即狠瞪抬目,气势汹汹的道:“本官这是气的,你问了半,始终问不出凶手是谁,本官等得心焦,又愤又急,失态罢了!”
柳蔚耸耸肩,算是信了他的鬼话,又回头,再问那厮:“,你家公子,是否知晓史监生为例监?”柳
蔚这位置站得刁钻,正好挡在了孟泰身前,让那啬目光,无法触及孟泰。
厮不善谎,急的满头大汗,要哭了似的。
堂下其他人都不耐烦了:“知晓就知晓,不知就不知,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