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金门是算命卜卦的相师组成的一个松散的势力。
点金门里的绝大多数门人都只是摆地摊糊弄平头百姓的算命师,能够有真本事的相师极少。
在天津卫,点金门的地盘主要集中在夫子庙一带。
每日清晨便可看到众多算命师在夫子庙的道路两侧排开阵势,替那些迷信的老百姓解卦说事,细说姻缘外加婚丧嫁娶之事。
在其中混得好的相师则在夫子庙附近的租了一间门面。
说句题外话。自古以来,风水与卜算的关系就十分密切,一个好的风水师大多擅长一两样卜算之术。比如唐时的李淳风和袁天罡,宋时的邵雍,赖布衣等等。
最近几百年来,集此两者于大成之人,当属朱太祖的重要谋士刘伯温。
言归正传!
今日,韩宣武来到夫子庙是为了和程有度见上一面,目的自然是皇极经世书。
程有度的风水馆非常好找,就在夫子庙的街口处,这条街上最大、最气派的那一家铺子就是他开的。
程有度的风水馆,生意一直都很红火,他本人专门接待那些权贵富商,而其他的平头老百姓则交给了他的弟子们。
即便如此,大部分人想要和程有度见上一面,都需要预定时间。
当然,以韩宣武的能力,仅仅略施小法,便轻轻松松进了内堂。
这间风水馆的内堂分内外两间正屋,外面还有了一个小客厅。
房间的装饰和摆设很有讲究,在普通人眼里显得庄重大气,然而在韩宣武眼里,这里却布置了一个八方聚财阵。
此阵的名字起的十分大气,可实际上它是一种损人利己的风水阵法。
其作用是将进入屋内之人的财运逐渐转移到布阵之人身上。
尽管此阵法能够快速积聚财运,但是却极损阴德,修炼界的人绝对不会为了区区银子而损耗自身阴德。
此阵在修炼界里知道的人很多,但几乎没人会把它用在自己身上。
从这一点上,韩宣武就可断定程有度对修炼界一知半解,否则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清楚。
此时,小客厅里正坐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商人。旁边负责接待的弟子看见韩宣武一个人进来了,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非常清楚师父今天会见哪几个人,而韩宣武并不再名单之中。
就在他准备上前询问之时,韩宣武突然朝他看了一眼。
一眼之下,这位弟子立刻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全身不能动弹。
这时,程有度正巧将一位客人送出门外。
当他见到韩宣武时,不禁一愣,继而面露喜色。
程有度毫不犹豫,立即转身向其他客人道了声歉,说今日有重要事情要处理,所以他们的预约要向后推延一日。
那几个商人虽然对此颇有不满,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们之前受程有度指点,得了不少的好处,因此不敢轻易得罪这位风水大师。
将客人送走之后,程有度又命令弟子全部下去,没有吩咐不要来后堂。
等到只剩下他和韩宣武两人之时,程有度才走到韩宣武跟前,抱了抱拳头,笑道:“今天早上,我便偶得一卦,算出有贵客登门。后来我算了半天都没有算出这贵客是谁,没想到尽然会是韩先生你。”
此时,他丝毫不提前天跟韩宣武发生的冲突,十分热情的将韩宣武迎进里屋。
待到两人分别坐下,程有度态度温和,满脸热情,开口道:今日有缘再见到韩先生,真是程某的荣幸。不知先生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虽然程有度满脸的热情,但韩宣武却从他眼里看到了炽热的贪婪。
韩宣武转念一想,便知道此人对自己的寻龙点穴之术垂涎三尺。
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自然让程有度欣喜若狂,举止也因此表现的极为反常。
实际上,当韩宣武在走入屋子后,立刻知道了程有度打算如何对他下手。
此时,这间房子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常人闻了会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不由放松下来。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种奇香乃是下九流神巫门传出的一种高级迷魂香。它可使常人放松警惕,神智迷糊,最后失去判断,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听从别人的吩咐。
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出香气里有任何异样,离开此地后反而会觉得更加精神,而且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这种迷魂香再加上程有度独有的影心法术,常人绝对无法抵挡。
这也难怪程有度能在在天津卫闯出如此大的名声。
可惜这种迷魂香只能对付普通人罢了,对韩宣武根本不起作用。
不过韩宣武没有拆穿程有度的把戏,反而和程有度有话没话的闲聊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逝去,程有度见韩宣武丝毫没有中招的迹象,就连自己的独门法术也似乎失去了效用,脸色越来越难看,神色也越来越焦急。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程有度耐不住要动用武力之时,韩宣武突然问道:“你是洛阳程家的哪一房?”
在惑神音的影响下,程有度下意识的回答道:“二房!”
下一刻,他才回过神来,大惊失色的突然站起,指着韩宣武,异常惊怒道:“你—”
“呵呵!你果然是洛阳程家的人。”韩宣武笑了,接着伸手弹出一道法力,将程有度完全禁锢住。
前一刻还被程有度当成猎物的韩宣武,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猎人。
这样身份上的极大落差,令程有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韩宣武走他眼前,他才万分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弹了。
程有度拼命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抬头看着韩宣武,心里无比惊骇,但仍然存有侥幸心理,说道:“韩先生,您是高人。请不要跟在下开玩笑了,快把神通收回去吧!”
“唉!没想到堂堂洛阳程家的后人会沦落到仗着些许法术榨取钱财。程有度你真是给程家老祖宗长脸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有度道了这种地步,仍然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