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然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不生气了,只觉得苏代嫣说的对。
既然不接受她就不要再管她,这不也是他自己一直想的吗。
这样最好。
对谁都好。
陆景然此刻在车上坐着,司机正往他选好了的新房开去,开了十来分钟,他就到了那个同之前一样奢华高级小区。
他从地库按电梯上十楼,房子一梯两户,他指纹解锁进到左边那户,打开门,之前从他和苏代嫣住的那个家搬出来东西没让人动,全部堆在客厅中央。
他打开灯,脱了大衣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转了转整个空间——西欧的风格,家具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没有一点多余的设计,整体空旷。
没有他熟悉的一切,没有家的感觉。
陆景然去那堆东西里找了找,找到了他的檀香和香台,点上不一会,满屋都有一种淡淡的香火味。
其实他去英国之前虽然把东西搬走了,但也只是在公司放着,因为他以为自己要出差半年,而半年总归能改变很多事情。
可是项目提前结束了,他就回来了,回来之后他只搬了点东西回家,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过就是苏代嫣不在,他可以不用克制自己贪恋温暖的天性,但苏代嫣迟早会回去,他没办法待太久。
虽然苏代嫣还是不回来,但是陆景然知道,他没办法再在那边留下去,温柔乡只会钝化他的思维,遍布的回忆只能加剧他的心软。
陆景然走到沙发边坐下,盯着面前的黑白电视墙看了好一会,才微微往后仰,手习惯性的往旁边一伸,却捞了个空。
他的手垂在半空中良久,才缓慢的收了回去,转了个弯搭在自己眼睛上。
男人在苦笑,他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在说:是啊是啊,这里不会有苏代嫣,自然也不会有她的绿色小青蛙,更不要提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书和耳机,还有总是忘了带的钥匙。
冷清寂寞而又沉闷,这才是你本应一直拥有的生活。
他料到了他们的结局,却怎么也没料到最先提出“不必再这样”的人,是苏代嫣。
他低估了她对爱情的坚持,却也高估了人心的脆弱。
陆景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觉得心里很空,好像有一个地方被生生剜走了,尖刀剌开皮肉的那一瞬间可能有点痛感,随着鲜血流失却渐渐消失了,后来只剩麻木。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陆景然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第二天又早早换衣服去了公司,他不会有黑眼圈,虽然精神疲惫但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他明白自己必须开始工作,不能闲下来。
不然等那些笑脸钻进脑子里,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