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嫣流了不少血,但也不算致命量,陆景然放下心来给她包着胳膊,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不是说医院有声音吗?”
苏代嫣一动不动躺在沙发上看着陆景然,眼泪根本止不住的轻声说:“这是病。”
陆景然包好她的胳膊,开始包扎她的手背,听了这话抬头看了她一眼说:“知道错了?”
“嗯。”
听到苏代嫣的回答之后陆景然没有再说话,而是帮苏代嫣包扎好,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背过身穿上。
苏代嫣看着他精壮的背影,想问问自己是哪一环节出的问题,但话到嘴边她又不敢,只得闭嘴。
精神错乱成这样,伤人伤己到如此地步,她自己也没想到,况且前面两次算错,就算再真实她也不敢再确定这就是现实。
她陡然对现下的一切升起一种由衷的怀疑。
陆景然穿好衣服,回过身走近她,轻轻捞起她的腰让她坐起来说:“头晕吗?”
苏代嫣睁着泪汪汪的眼睛摇头,甩出一脸泪痕。
陆景然茶几上抽出一张纸递给她:“那就好,走,带你去医院。”
苏代嫣接过的手都在抖——不可控的残暴结束之后,所有正常的情绪和感觉开始回归,右手背已经疼了。
而刚才打人抡花瓶的左手臂,也彻底抬不起来了。
像是兴奋剂过了药效之后的状况。
陆景然见她拿着纸巾颤颤巍巍往脸上抹,不再指望她自己,抽过她手里的纸巾擦擦她的脸。
擦完,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的丢掉纸巾,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往门口走去。
苏代嫣也不想再自作聪明的贸然发问,就乖乖跟在他身后出门下楼坐上陈乾开来的车。
一路无话。
医院的医生护士显然还记得她,一来就迅速安排了缝针和病房,而苏代嫣缝完针茫然的躺在床上已是凌晨一点。
感觉经历了那么多,其实这才是她来北京的第二天,只在家里和陆景然的公寓待了两个小时。
这还不算路上的时间。
陆景然显然生气了,而且是最最生气的一次,他的脸从头黑到尾,从公寓出来之后再没和苏代嫣说一句话。
苏代嫣没心思再去想陆景然态度的快速转变,只是沉默又呆板的接受打针乖乖吃药。
她想明白了,只要她不再傻兮兮的主动出击,陆景然就不会有危险,自己也不会在这最后半年里事事遗憾满身伤痕。
就这样吧。
她放弃。
陆景然安排完苏代嫣的事,找了一个陪护照顾她之后就要离开,苏代嫣侧躺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走到门口,却见他已经拉开了门,顿了顿还是回过身走向苏代嫣。
苏代嫣捏紧被子,见陆景然坐到她床边,看了她一会说:“胳膊不要再乱动了,伤口再裂开谁都没办法了。”
苏代嫣点头。
“我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明天再来,不要害怕。”
“嗯。”
“这里……”
陆景然看看四周低头问她:“有声音吗?”
苏代嫣满脑子都只有一个词——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