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或者晴天霹雳,好像都很恰当。
陆景然跌坐在地上愣了好久,冰冷的地板与他的几乎没有的体温都无法让他回归冷静,他的手指颤抖的不像话,脑子里一片空白,来来回回只闪现出一句话。
怎么可能……
飞机失联代表着什么,他一个常年需要奔波数地的人怎么会不明白。
失联其实就是失事,而失事……
8000至米的高空,那是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距离,如果飞机出了问题,纵然是什么精英政客天才首领,在猛烈又突然的下坠前,连特殊的机会都没有。
死亡面前的平等,比平日里残酷的优先等级,更让人无法接受。
陆景然忽然想起张如泽开车时的那个停顿,后悔的尖刀就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就要逼出他的眼泪。
明明就是有过预兆的,明明就是可以提前知道的,怎么会就被他大意忽略,然后就这么平静的回来了?
亏他刚才还在笑,还在开心自己终于把苏代嫣送走,自己了无牵挂了。
天人永隔,死生不见,他现在倒是真的可以了无牵挂了。
陆景然想起身,但却四肢无力,连一个撑地的动作都做不到,手指微动之后,靠在床沿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握成拳,用力而残暴的用指甲狠狠扎进了皮肉。
手心的疼痛让理智有一些回归,他深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此时就算飞奔出去,开最快的车出门寻找也是于事无补。北京到波士顿,.28千米的直线距离,17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平均每小时663千米的速度。
两个小时,1326千米,足够飞机行驶到北太平洋。
而在那里失联,天地广阔何其茫茫,相关部门介入寻找才是最好的搜救方式,他一个人,他们几个人,就算知道了失联的位置,也没办法从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找出一架无法联系的飞机。
除了等待结果,他毫无选择。
可是只等,他又怎么安心的了。
在地上坐了整整半个小时,陆景然才彻底冷静,他强行起身,快速换了衣服,然后戴上帽子出门。
他从陆青山的车库里随便找了辆车开走,然后没有联系任何人,开着车往机场去。
一个人的车程总是漫长而又枯燥,但加上堵车时间的两个小时里,陆景然没有让车里出现任何声音,只是沉默着,宽大渔夫帽的帽檐下一双透着死寂的眼睛,似乎预示着他即将踏上另一条死亡的道路。
飞机失联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陆景然到达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面嘈杂一片。
有来哭天喊地的家属,也有因为其他还没起飞的航班被取消之后急着离开,但又暗自庆幸的旁人。
陆景然拉低了帽檐,径直走向咨询台前围着的人群,走到站定,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