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点头,继续说:“按这个状态,所以我可以猜测,她不是自愿留学的是吧?”
“我逼她去的。”
“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陆先生。”孙尧看着他:“因为你执意让她去留学,她内心有强烈的愤慨情绪,再加上国外那样特殊的环境,她没有办法找人开导,只能任由其发展,渐渐学会压抑。
这样的情况很危险,她改变了性格,但是没有演变为抑郁症,是万幸。”
活生生改变了性格,已经不能算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陆景然拳头握的很紧,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他看了一眼,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孙尧理解他此刻的内疚,没有强迫:“这是‘述情障碍’的表现及原因,你听着很严重,但其实要改善也非常好处理。”
陆景然一刻没停,迅速接话:“怎么改善?”
“事实上她从这一段谈话之后,可以没有保留的告诉我她的心事,就已经代表着改善了,重点在你,陆先生。
她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会迅速放松,你是她敞开心扉的必要条件,也是唯一的条件。”
苏代嫣怎么喜欢他,怎么需要他,怎么离不开他,怎么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这些事听了都是对陆景然的折磨,苏代嫣的感情越深一分,他的心就越疼一分,越愧疚一分。
“我需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陪着她,让她多说说话,习惯被人倾听的感觉就好。这很简单。”
“好,我明白了。”
“嗯,那我们来说下一个问题。”孙尧的笔尖指向下一行的“焦虑”,沉声说:“焦虑,相比较述情障碍,这个问题的发展时间非常长,而且已经有了实质性的伤害,就是自残。”
陆景然疑惑抬眼,孙尧了然:“这两者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我来跟你一一解释。
首先她讲的为了你放弃纯艺术,这件事就是两个焦虑——焦虑你受打压,焦虑自己没有快点长大。这两点当然也可以总结为一个焦虑,那就是对自己能力不足的焦虑。
你作为她的理想,这种焦虑应该伴随了她整个青春期,这种焦虑也表现在了她的学生履历上——她本科加研究生七年,所有成绩全部是A+。
工作之后,她觉得终于可以帮到你了,对自己能力不足的焦虑终于渐渐淡化,但是从而产生了更大的焦虑。”
孙尧顿了顿,才说:“你不需要她,随时会离开她的焦虑。
同时她把你的拒绝,你的离开都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两种焦虑加在一起,让她产生了强大的恐惧和不安,这种恐惧不安她不想强加给你,只会在某一些特定的时候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