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陆景然越烦,打着手机手电找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之后更烦了,狭小的空间像是在不停压缩着他的氧气,他心中只有烦躁在节节攀升。
十几分钟之后,陆景然终于忍不了了,走出地下室去到院子里,看了看表,确定现在是北京时间的五点钟左右,走去储物间看了看那面被拉开的墙,给苏代嫣打了这几天来的第一通电话。
只要苏代嫣没把他拉黑,他就可以有绝对的自由去联系她,但是之前的那些理由好像都差了点火候,就算打过去她接了,好像也只能问一些,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话,那些话按苏代嫣现在对他的态度,大概说一句就会挂了。
现在是个机会,“他在调查刘宏国在他无边的底下找到了一间地下室连接了她经常住的房间和刘宏国的主卧所以他想问问她之前有没有半夜听到过什么声音或者看见刘宏国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这个理由很自然,虽然他已经看到过苏代嫣的所有记忆,知道她会给否定的答案,但好歹,他能听听她的声音。
陆景然之前想过很多次他跟苏代嫣反目成仇不相来往的场景,但是可能他下意识的总会觉对苏代嫣并不会真的离他远去,所以那些眼泪和愤怒他总没有代入感,心痛难过并不深刻。
真只有正经历了,他才发现原来人类的理智在某些方面是无用的,同时也是不必要的。
拒绝见面相处冷淡,陆景然现在可以设身处地的了解那些年苏代嫣的想法,知道自己自以为是的错误了,但满是红叉的卷面,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等来补考一次的机会。
陆景然踏进院中槐树正对着的那间屋子,看着从苏代嫣的记忆里变为现实的符纸和石质家具,心中暗自思考了一下苏代嫣接了电话之后应该怎么说,伸手打开无名神像前的檀木盒子,忽然眼神一滞,手也停顿下来。
苏代嫣电话关机,还有……
刘宏国没有拿走盒子里的东西。
龟甲玉碗,包括那把精致的骨刀,都完整的摆在盒子底部,而最下面,还有一张黄色的符纸面朝下放着。
看来给苏代嫣的电话暂时是打不了了,陆景然垂着眼,把压在符纸上面的龟甲挪开,拿起符纸只看了一眼,就猛地皱了眉。
那上面是苏代嫣的生辰八字,看颜色似乎是用朱砂写就的,那一排字被一片长方形的鬼画符包围,常人若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八字,大概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觉得这是一张随便写了写的纸。
但陆景然知道这是什么。
假令太岁带子,是当旺也,则丑为衰,寅为病,卯为死,辰为墓,巳为绝也。
是太岁自绝之辰也。
死符者。
不只毒和谋,看来刘宏国打得一手好算盘,还给苏代嫣下了咒。
这是铁了心要她的命。
刘宏国既然能把这东西没有任何掩饰的放在这里,说明他就是要挑衅,那么这个东西大概率销毁了也没什么用,陆景然看着那东西良久,高声说:“刘元。”
“哦哦,来了,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