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陆青山声音越小，他已经明白了这两人间的差异有多大。

人体的温度做不了假，陆青山骗不了自己，只好尽力忽视那张脸，咬牙给周牧道歉。

“抱歉，是我疏忽大意，你打吧，我绝对不还手。”

陆青山那一拳很重，现在周牧的脸已经开始泛红，而且嘴角还隐隐有些血迹。

他碰了碰脸也没客气，定定的看着苏代嫣说：“打回去就罢了，我也不需要赔偿，但是我有个要求。”

苏代嫣被他看的心里打鼓，陆青山也意识到了他不同寻常的目光，把苏代嫣往背后拉，然后沉声说：“什么要求。”

周牧眼里有深沉的笑意，是陆景然那种感觉：“请苏小姐做我的模特。”

“不行！”

陆青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她不会，也不合适，你想要什么模特说要求，我帮你找专业的。”

周牧抱胸偏头去看陆青山身后的苏代嫣，笑了笑：“不会不要紧，我可以教。

而且她合不合适我说了算，你不用费心。”

陆景然从来不会这么说话，陆青山顷刻就打破了这张脸带给他的先入为主，拿出了总裁的全部威压，冷声说：“什么主题，什么用途，方便详细讲讲吗。”

“迷失的新娘。”

周牧看着苏代嫣的眼神很触动：“这个题材天底下只有她最适合，毋庸置疑。

不过你放心，单纯我个人的收藏倾向而已，不会往外流传。

我业内名声还可以，你们也尽可以去调查。”

听起来很讲道理，也并无不妥，但其实，是要血淋淋的扯开苏代嫣的伤疤。

陆青山表情更冷了，拒绝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他身后久久未开口的苏代嫣却突然说话了。

“可以。”

只有两个字，苏代嫣答应的很随意，说完她就转身去开门，陆青山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情绪瞬间开始低沉。

“青山，其他的你帮我跟周先生商量吧，我去找小白。”

说完也不等陆青山回答，她就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很简单一个动作，却疲惫感十足。

迷失的新娘……

对别人而言是一个句子，对陆青山他们这样的亲历者来说是一段恨不得暴打始作俑者的记忆，而对于苏代嫣来说，是她煎熬漫长等待的二十五年。

她是个被抛弃的新娘，一直一直在迷失……

而需要再一次面对她荒唐人生一般的注解，她到底要积攒多少勇气，才可以平淡的说出那句可以。

陆青山缓缓握紧了拳。

他不准备给周牧好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