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得时候没发觉,再次一看,这信上面的字很是扭曲,有些字迹被疑似是泪水的东西晕染的有些诡异。
写信的人字字泣血,每一字每一句泛出极为浓重的血腥,只是看着这信,便能感知到一种极为深重的怨恨。
秦瑾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那封信的,等她回过神来,那封信已经被她揉成了一团扔在了一边。
秦瑾瑜自小生长在秦家,备受荣宠,向来无忧无虑,这是她第一次听说如此惨痛的事情。
继司空皇后被废、苏珩被送往魏国做质子之后的一年,被废了的司空皇后的母族被羽皇冠以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
写信的人是司空家的一位公子,自幼体弱多病,据说难活过二十岁,被父亲送出去养病,几年都没有回来,羽国京中的人都以为这位公子早已病死。
司空公子在民间养好了病,正等着司空家的人来接自己,没想到没等来来接他的人,却等来了全族被屠的噩耗。
他吓得连夜逃走,改名换姓之后,含恨给苏珩写了这封信。
秦瑾瑜呆呆地坐在地上,神情有些恍惚。
苏珩年幼便被送来魏国,已经非常凄惨了,如今他的外祖家又被屠了满门,苏珩想必是没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才昏了过去吧?
秦瑾瑜正在发呆,锦夕已经带着郭太医来了。
魏皇为了昭显自己的仁德,让苏珩的待遇和皇子们一样,太医见是苏珩出事,也不敢怠慢,匆匆地便赶过来了。
郭太医检查了一番之后,又询问了秦瑾瑜关于苏珩的事情,秦瑾瑜便简略地说了。
郭太医方才得出结论,苏珩乃是修炼的时候心神紊乱,差点儿走火入魔。
秦瑾瑜听到“走火入魔”四个字之后,惊恐地看向郭太医,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苏珩这是要变成魔鬼了?”
郭太医摇头:“那倒没有。”
说着,他赞赏地看了秦瑾瑜一眼:“多亏了秦公子及时地给苏公子输送了灵力,否则,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性命不保了。”
秦瑾瑜又是吓了一跳:“那他现在没事了吗?”
郭太医道:“也不是完全没事,还要调养一阵。”
说着,郭太医又和苏珩身边伺候的太监和宫女吩咐了一些苏珩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项。
秦瑾瑜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伺候的,在苏珩需要的时候,竟然不见人影,直到郭太医来了之后才出现。
苏珩身边的太监林晁是从羽国跟来的,平日里对苏珩忠心耿耿,万万没想到,今日只不过是去内务府领了个东西,在路上耽误了一下,苏珩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那宫女从前是在太后的寿康宫内伺候的,此番离开,正是和太后禀告苏珩近日的状况,谁知她才离开,林晁便去了内务府,在外面打扫的宫女又向来不进内室,根本不知道苏珩晕了的事情。
秦瑾瑜担心苏珩,便让锦夕给她搬了个椅子,她坐在苏珩床边,盯着床上的苏珩看。
过了许久,苏珩也没醒,秦瑾瑜打了个哈欠,有点儿疲惫。
林晁慌忙道:“秦公子,我家主子今日怕是不会醒了,不如过几天,您再来看看?”
秦瑾瑜原本等的也很是疲惫,见林晁这样说,便带着锦夕回去了。
秦瑾瑜刚走,床上的苏珩便睁开了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头顶的房梁,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摆,手上隐隐的有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滔天的恨意。
那信件送来的时候,林晁怕他看了之后受不了,想偷偷地将信件销毁,谁知被他看到了,他看完之后,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在床上坐着发了很久的呆。
苏珩虽然心怀恨意,情绪却一直没有失控,只说自己要修炼,好以后为司空一族报仇。
林晁见苏珩开始修炼了,便去内务府领东西去了。
谁知就在他走了之后,苏珩的心情差到爆炸,修炼的时候差点儿将屋子都掀飞。
苏珩五岁便被送来了魏国,如今也才六岁而已,他和司空一族的人并没有见过几次,如今关于他们的记忆也都模糊了,但毕竟是血脉至亲,司空一族更是他母亲的牵挂,如今全族被斩,让苏珩如何能不惊恐愤怒。
“以后不要再让秦瑾瑜过来。”苏珩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躺着,冷冷地下了命令。
苏珩倒不是不想见秦瑾瑜,只是他现在心情真的很差,他怕和秦瑾瑜相处的时候,自己会因为心情不好对秦瑾瑜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