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救是的是别人,本宫不管。”德妃的声音极冷,眼神也如刀一般,魏清宸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割裂开了一道缝隙。
“秦家那孩子天资聪颖,绝非常人所能比拟,若是长成,自然就成了秦家和太子的助力。”德妃冷笑:“你本就不如别人,还给人家增加助力,当真是愚不可及!”
魏清宸实在不明白他娘为什么非要和皇太子一决高下,还想让他去和太子抢皇位。
他想跟母亲说,君子应当光明磊落,行事坦荡,而不是整日醉心于阴谋。
然而他知道就算是说了,母亲也不会听,反而又会将自己骂一顿,将要说出口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娘娘,四殿下毕竟也是您的亲儿子,您也体谅他一些,别太严厉了。”就连德妃身边伺候好多年的嬷嬷都有些看不下去,低声劝说道。
“本宫骂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蠢货和本宫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魏清宸一直认为母亲是觉得自己不成器,才总是这般骂自己,却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答案。在惊讶之中,他听见德妃缓缓地说道:“二十五年前,就是在这个荷花池内,先皇后差点儿淹死,是本宫豁出了一条性命,才将她救了上来。”
“什么……”此话宛如惊雷,令魏清宸变了脸色。
凭着德妃整日里对着太子和贤妃那幅憎恨的样子,以及先皇后之死与德妃有关的传言,魏清宸还以为他母亲和先皇后之间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呢,谁知两人年幼时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当年你父皇原先准备求娶为妻的,是朱家的小姐,”说起此事,德妃更是怨恨,手上所佩戴的翡翠手链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低调暗沉。
当年朱家的权势比如今还要大许多,就连皇族都要礼让三分,皇太子想要稳固根基,求娶朱家的小姐是最佳的策略。
“可你父皇,见了一面先皇后,便对她情根深种,竟说服先皇将她位定位了太子妃人选。”此事一直宛如一根刺一般,扎在德妃心间:“若是本宫当年没有做出那般愚蠢之事,如今早已是大魏的皇后,你也是大魏的皇太子,何需日日在宫中如此隐忍!”
魏清宸此刻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母亲为何总是如此的愤恨与不甘。
虽然对母亲平日里的行为依旧不赞成,但也多了几分的理解。
另一头,秦瑾瑜听说是四皇子救了自己,等自己好了些就亲自去谢了,四皇子倒也温和,只让她日后多注意些,要保护好自己,免得让人给害了。
秦瑾瑜醒来之后,便听说了魏蒹葭把她弄到水里面的事情。她实在不是个大度的人,魏蒹葭害她差点淹死,还差点儿间接地害死了苏珩,秦瑾瑜心里不爽,便暗地里琢磨着该怎么报复回去。
如今听四皇子这么一说,倒更加的坚定了要报复回去的决心。
一晃,又是十几日过去,刺杀那日的阴影渐渐的在人们的心中消退,宫中有了传言,说魏皇准备重新举办宴席,弥补一下那日众人所受的惊吓。
传言就这样流传了数日,众人没等到宴席,却等到了另一个消息。
魏皇给魏清璇和宗政桓赐婚了。
那日宗政桓虽然为苏珩求情成功,魏皇却数日没理过他,宗政桓还以为自己凉了,因此焦虑了许久。
这么多年来,除了宗政灵芸病得时候宗政桓比较焦心,其它的时候一直都心如止水,在他与魏清璇的婚事上,是他这一生当中,为数不多让他拼尽了全力也要完成的事情。
魏清璇绣了多日的嫁衣也完工了,由她自己带着无尽的期盼与情谊绣成的嫁衣,会在她欢笑着出嫁的那一日,见证这些日子他们之间所有的努力。
如今往后,我可拥你入怀,亦可与你共享所有悲欢。
宗政桓不知自己与魏清璇日后将会如何,他纵然贵为国师,心中的夙愿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魏清璇亦是这样想。
无灾无难,永保百年。如鱼似水,胜蜜糖甜。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秦瑾瑜期望了多日的场景终于成了真,在现场二人的成婚现场笑眯了眼。
秦瑾瑜入宫这一年多,时间不长,终然度过了许多安稳愉快的日子,却也遭受了不少磨难,以至于她曾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招厄运体质。
如今一切安好,往日所遭受的一切,也都在美好的前景中渐渐的被冲淡。
从今日起,在她面前展现的将是康庄大道,往日所有不顺,都如烟云般消散。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