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是诚心帮你的,”凌君泽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她,细细地解释道:“如今阵法环伺,隔开你和那位公主所在的地方,待会儿我护着你,清理一下场地,你仔细些出去,绝不会被人发现。”
秦瑾瑜看着对面那位认真起来的宗主,有些不适应。
之前凌君泽可从来没这样真诚过,如今是因为真看上魏清婉了?还是实在需要人帮助才如此谦和?抑或是两者兼有?
凌君泽不知道她这诸多想法,只是继续解释道:“刚才那人十分厉害,你若要帮助苏珩,除掉他也是一件好事,免得日后纷争有不必要的损失。”
秦瑾瑜如此一想,心中的紧张感倒是散了几分。
她换上笑脸:“宗主既然如此有诚意,我自然也不能辜负您的一番好意,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您呢?”
凌君泽沉吟半响,叹息一声:“你以后会知道的。”
以后会知道......
昨日他也是这样说的。
秦瑾瑜有种预感,凌君泽早已想好需要她帮助的地方,只是他现在不肯说而已。
秦瑾瑜淡淡一笑,心道这越天宗宗主的确深谋远虑,不负盛名。
纵然遭此剧变,仍不慌不忙、踌躇满志,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落在棋盘上的子,起初或许看不出什么,待时间一到,方才知他之筹划。
阳光底下,树影婆娑的林内,青年男子的目光错过秦瑾瑜,望向远方:“越天宗......越天宗......如今既然凌易叛变,鬼门独立,这宗门若是依旧用着这样的名字,未免可笑了些。”
他语气平缓,每个尾音都丝毫不拖拉,深潭一般沉寂,阳光自头顶洒落,给神情怅然的男子周身镀上一层灿灿金边,深沉色鸦青的袍子在他身上,配着他深邃的五官,更显深沉。
他眼神静而深,望向远方的目光当中,不见任何涟漪。
“我自幼承袭家业,饱受万众之期望,如今一把年纪,却未有任何建树,反倒令宗门分裂。”他说的很平静,每一字每一句却都透露出无尽的辛酸与艰难。
凌君泽如今不过二十出头,正值青年时期,然而凌家男子历代短命,按照死亡年岁为二十五来算,凌君泽也的确算是“一把年纪”了。
秦瑾瑜有心要安慰他几句,凌君泽却转而看向她:“越天宗这名字是不能再叫了,想新名字也实在困难,你可有什么想法?”
秦瑾瑜沉吟一会儿,想着他方才那几句说他自己毫无建树的话,就连她这个外人也觉得辛酸,心念一动,轻声道:“幽清默兮落暗乡,何年何月蹉跎降,你若真这么认为,便叫落幽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