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
男孩递了一封信过来,黑色的信身,封口的地方却是一支枯萎玫瑰。
乔阳手指轻颤,却还是强忍着接过。
池鸢把什么都说了,关于她跟于旭之间的丑陋关系。她只是想要跟乔阳在一起而已,说她趁虚而入也好,说她贪得无厌也好,总归现在都没有意义了。
池鸢说,那天出来吓得那个女人惊呼摔下楼的是她,威胁她去绑架薄凉的也是她,让乔阳出车祸的,也是她。
一步错之后,她整个人都乱了。于旭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她想要掩盖一切罪责,所以会故意出现在薄凉面前,告诉于旭,她也可以随时拆穿他。
他们两个都像是可怜虫一样,维持了虚假的繁华。好似他们两个人不相见,于旭依旧是那高洁的医生,池鸢也依然还是高贵的艺人。
可是,乔阳找到薄凉了。连带着,甚至已经猜到了她以前做过的事情。她突然后悔,为什么要让乔阳忘记一切呢。以前的乔阳从来不会对她说这么重的话的……
决定自杀的那天,是在乔阳走后。
那个男孩问她:“姐还是喜欢他吗?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池鸢闪了闪眸子,眼里一潭死水。最后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是啊,我哪里不如她……”
语毕,眼泪倾泻而下。
绝望又孤独……
池鸢那天晚上写了遗书,这算是好听的,难听一点,不过是写给乔阳的忏悔书一封。她想要装饰的好看一点,可是环顾整个房子,只有枯萎玫瑰,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残败。
池鸢仔细的贴上去,然后打了电话给男孩,跟他说:“我有封信寄给你,以后有机会,记得给乔阳。”
睡梦中的男孩迷迷糊糊的应下,一点儿也不知道后来要发生的是什么。
池鸢删掉了所有媒体感兴趣的东西,就像把她自己最后的价值一并结束一样。
割腕的时候,池鸢觉得特别疼,她想要放弃的,可是,想一想以后还要去面对媒体解释手上的伤疤,她便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可疼的。
至少,比杀人的闪光灯要好的多了。
手腕上的血珠大颗大颗的落在地毯上,纯白的绽出血色的花。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父母,不知道多久没联系过了,甚至就连他们在哪都忘了……
手机握在手里,池鸢有些支撑不住的躺在血泊里,颤巍巍的拨通母亲的电话。
等电话接听的时候,池鸢突然觉得好笑,这么多年,她演了不少这样的场景,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死亡都是痛苦不堪的。至少,她的是解脱。
电话从手里垂掉在了地上,一直到自动挂断。
没人救她,自始自终都没有……
乔阳叠起那封信,他仿佛能想象的到池鸢临死前的绝望。演员有想象力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因为这个东西就像是魔障一样的跟着乔阳,挥散不去。
“原来是想要以后再给你的,可是,我并不想让人知道我跟池鸢的关系。虽然最后见她的的确是我,我接近她也的确是有我的目的,可,让她走到死亡这一步的不是我。而是你啊,乔阳!”
那个男孩就坐在他的对面,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乔阳身心俱疲,这个时候最不想要见到的就是更多的罪恶和丑陋,索性起身,坦言:“随便吧。”
他是真的累了。
出门的时候,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照的乔阳身后寸草不生,心里荒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