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在车上问了很多事情，多是自问自答，他心里也清楚得很，薄凉什么都不记得，问她等于没问。

“你那个大学离我的那个太远了，我后来总是怀疑你是不是在故意躲我才去的。”

“你知道吗？我昨天看见我毕业照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我是看着你长高的。一直都觉得你长的不高，没想到站在人堆里，你还是冒尖的那个。”

“听说最近这里在修路，也不知道能不能通到你们学校。但愿可以吧，我还想要跟你一起在那个长椅上坐坐。”

“哇……刚刚飞过去的是乌鸦吗？这个季节怎么还有乌鸦在。”

薄凉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最后只是塞了一个棒棒糖在乔阳嘴里：“这个味道很好吃，你尝尝。”

乔阳一顿，随即便是尝出了草莓味。突然间眼眶一热，不自觉的鼻头都有些发酸。

好在薄凉再找可以丢垃圾的地方，没注意到。

走到半路的时候，果然是开不过去了。

乔阳把车停在路边，有些怅然若失。他宽慰着自己，人生嘛，总是有点遗憾的。

跟薄凉在一起的时光，也够填补得了。

“我们不然明天再来吧，这地方又不会长脚跑掉，你别难过了。”

薄凉张开双手，把他抱在怀里。

乔阳紧紧地拥着她，这个地方不会离开，可是你会啊，小傻子。

回去路上，乔阳一句话也没说。

反倒是薄凉的话多一些，她问晚上吃什么？明天怎么过来？后天会不会下雪？明年这个时候她的病会不会好？

这次，轮到乔阳什么都答不上来了。

晚饭是乔阳做的，薄凉意外的跟在他的身边陪着。没有记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可薄凉总觉得，只要乔阳在身边就好了。

饭是简单的饭，人是悲伤的两个人。

今天的氛围奇怪的可怕，可是薄凉已经快要忘记前两天是怎么相处得了。只是印象里，一直有乔阳这个人而已。

“吃完饭就好好去睡一觉吧，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乔阳收拾着碗筷，手抖，声音也抖。

“不要。”薄凉从后面抱着他，“你是不是有心事？我怎么感觉，我们之间怪怪的。”

乔阳不自觉的皱了眉：“没有，你不要瞎想。”

薄凉紧了紧怀里的人：“那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能的。”乔阳回答的平静，他说谎话也不亚于薄凉。

薄凉以前总是骗他。约好了一起出来的，可薄凉总是爽约。乔阳问她，她会说作业没写完；今天下雨，我没伞；有亲戚来，走不开。可实际上呢，不过是因为被自己调皮的弟弟锁在了房间里。

还有乔阳送过一双鞋给她，她怕被家里人发现，偷偷的藏在柜子里。结果被家里面的狗狗叼了出去，啃的没有原样。而她，根本不敢认领它。

以至于后来，乔阳难过了好一阵子。因为他去问薄凉，怎么不穿那双鞋？薄凉说，太丑了，她不喜欢。那时候的薄凉，总是嘴硬，一句服软的话也不愿意说。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乔阳有时候真的后悔，怎么就把这丫头宠的这么无法无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