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刺破黑暗照亮大地的时候。
李子清从冰冷的地板上醒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掉下沙发的。但从腰背的僵硬来看,恐怕得有好几个小时才会这么难受。
然而任纤素几乎保持着入睡时的姿态,想来不会是她把自己挤下来的。
李子清好笑的摇摇头,替她拉了拉被子,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忙碌一会儿,清粥小菜上了桌才去轻轻叫醒任纤素。
任纤素前夜哭的太伤心,醒来的时候眼睛都黏在一起,眼皮水肿的厉害。
“我煮了鸡蛋,你先敷一敷,吃点儿东西。”李子清拉开任纤素『揉』眼睛的手,担心她会伤害到自己的眼睛。
“你真是太好了。”任纤素略带哀愁的说。
“没有你好。”李子清笑笑,让开了位置让她穿拖鞋。
一番洗漱后,终于干净整洁的出现在餐桌上。
见她有胃口吃饭,李子清才问:“他们还有别的要求吗?”
任纤素楞了一下才想通李子清问的是什么,随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消息是周慕辰带给我的。好像只说让我去捐肝,没说钱的事。不过肝硬化已经严重到需要考虑移植手术的话,谈钱是早晚的事。”
要么是妈妈去举债赔偿任纤素,要么是他们即想要肝脏,也想要钱。
“周慕辰?”李子清不可置信的说。
“对啊,他来了这边。昨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那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但是移植手术,的确不在我的猜想之中。我以为是任千雄赶『潮』流去借了个网贷,我事先还想哭穷拿点儿钱打发了就算了。”
结果还是魔高一丈,生活总是会比预想中的更残忍。
“母亲做移植不行吗?”李子清好奇的问。
“她有脂肪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炸了周慕辰一次,他说任千雄做了手术需要人照顾,我又不可能去照顾两个做了移植手术的人,所以希望我捐肝。可事我又一想,如果我捐了肝,我妈也未必照顾我。”任纤素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所以,你想好了吗?”
“李先生,我月薪上万,停一天工可就是好几百块钱。我不会拿自己健康开玩笑的,而且我得过肺结核,未必能捐肝。”
答案很明显,无能是肝脏还是钱,任纤素都没有。
做了器官手术,抵抗力势必会下降,如果肺结核卷土重来。任纤素又产生耐『药』的话,那么谁来为她奔走呢?
很残忍的一个回答就是,没有。
而且是很肯定的回答。
李子清低头看着任纤素伸出筷子去夹咸菜,自从她有一次说很喜欢吃泡豇豆的时候,李子清总是在家里准备着一袋豇豆。他自己是不爱吃的,总觉得会酸掉牙齿,但总是准备着。
而此刻,面对自己喜欢吃的酸豇豆,任纤素的筷子在发抖。
李子清将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任纤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