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清可以把公司交给任纤素,可以把爱情和希望都交给任纤素。
但他不能把整个人都交给任纤素,这对她来说太残忍。背负着秘密,背负着期望,如果李子清因此而死,她也永远都不能获得自由,无论成功与否。
“我会挑时间自己跟他说的。”李子清忍不住退了步,他意识到和李子洪有血缘关系的是自己。就算和任纤素真的结婚,她也没有立场去通知李子洪这件事。
“我这几天流鼻涕,就害怕自己是不是得了鼻炎、鼻窦炎、上呼吸道感染,或者是非典之类的。我总是很害怕死亡,但也没什么动力去改变生活。所以,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但如果你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愿意尊重你的选择。我可以规劝你治疗,但不会强迫你去走这一步路。我之前举例癌症病人是不恰当的,因为很多医生都建议癌症晚期的病人不要再进行手术,而应该着重于生活质量。插着氧气、呼吸机,一次次急救,就只是为了家属的无所适从,这是不对的。”
他们甚至都不能开口说话,在药物的影响下,也没有什么清醒的时间。
但手术会很疼。
一觉醒来不是在家里,也很难受。
很多医生都会立下遗嘱,如果是癌症中晚期,那就不再治疗。而是去看看风景,旅游之类的,度过人生。而不是在病床上,破破烂烂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任纤素含着泪,目光却是坚定的:“如果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毫无希望,是不是真的不想活着?”
在上海有了固定的朋友,李子洪、韩博、祝锦、楚甜……还有固定的消遣,打游戏的地方,李子洪的电竞俱乐部。
如果扩大规模还有李太太、韩太太这样的富豪,至少也有罗云章、关俊游、韩星媛这样的点头之交的朋友。纪佳晴也算,如果她不是为李子洪死命的卖命的话,也是可以出来一起玩的朋友。
然而无论在哪儿,李子清都比任纤素表现的更像是在孤岛上生活。
不主动社交,也不邀请朋友。
除了工作,没啥有趣的事可以分享。
在一座几千万人口的城市,活的像是自己一个人。
任纤素有时候都觉得李子清的抑郁症可能比自己更严重,他是那种完全不想求救的人,而任纤素至少还有点儿求生欲。
“徐海星也来上海了,是吗?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李子清换个话题问:“我会找时间和他预约的。”
“他是心理医生,帮不了你的脑部疾病。”
“也许吧。”
这种情况下,徐海星甚至可能不敢给李子清用药。
任纤素只能寄希望于这是一个进步。
等两人从情绪中恢复过来,李子清发动车子送了任纤素回家。各自道别后,回家睡觉,等待新的一天。
扫地机器人的研发有条不紊的进行,各部门之间的磨合也已经走上正轨。
任纤素大部分的时候都坐在办公室里发号司令,任姐这个称呼已经从上到下全部养成习惯。同事仍然会在私底下窃窃私语她的人际关系,看到任纤素和李子清说话就好像他们昨晚上一起滚了床单似的。但流言蜚语是无法堵住的,任纤素只能更偏向于挑选事儿没那么多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