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脑袋像有无数根针在刺,昏昏沉沉,又......挥之不去的刺痛着!痛,真的好痛......”揉着太阳穴,何小平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为此感到奇妙的同时,他也在潜意识里挣扎着,体会着。
这就是......我丢失的痛觉?
人类的本能神经反应!
对于丢失痛觉的少年来讲,这实属难得。
疼痛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又是深深刻印在人类内心中的一种潜意识感触,甚至有人这样说过:
“在生死之间挣扎过的人对于痛觉的感触都充满了感激,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会让我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是一种给人以美妙希望的挣扎刺激。”
“难道......我的痛觉神经恢复了?虽然这与丢掉左眼相比显得无关紧要,但如果能够恢复过来的话......至少说明我也是一个完整的人类了。”随着脑袋里传出的疼痛愈发削弱,何小平忍不住朝着这方面去想。
当他逐渐沉浸在“获得痛觉”的喜悦中时,从何小平背后的远处传来一连串机械齿轮转动的吭哧声响,透着一股独属于机械的冰冷,和锈迹斑斑的摩擦声,诡异而又绵长的响起。
机械齿轮的运转声“惊醒”了沉浸喜悦的少年,他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再是透着温暖阳光的客厅,而是一条幽暗潮湿的“山洞”。
灰暗的雾霭朦胧,挡在何小平面前的是一面凹凸不平的山壁,看起来就是这条“山洞”的尽头,是一条“死胡同”。
“这里是......哪里?”对未知的恐惧让何小平冷汗直流,这种诡异的环境突然变化让他猝不及防,无所适从。
哒哒哒!
有机械链条发出一连串摩挲声响,掺杂在机械齿轮转动的冰冷声音里,何小平汗毛直立,转过身的同时循声看去。
同样被灰暗雾霾遮掩住的朦胧深处,传来声响异动的远方被更为灰暗的迷雾遮掩,而就是在那被黑暗完全吞噬的远方,有着一缕如烛火般微弱摇曳的幽蓝色光点在挣扎着,闪烁着,跳跃着......
黑暗的衬托,使得光点显得格外亮眼,因未知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文弱少年喉结上下滚动,深深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的似乎看到了......希望。
哒哒哒!机械齿轮运转所带来的链条转动声愈发急促,激烈,并且传来刺激人心的呲呲声响,像是一条有轨列车急速飞驰时与轨道摩擦出的极端剧烈的声响,同样像是一头巨大怪物发出的嘶吼咆哮。
再三纠结过后,少年鼓起勇气,朝着远处的光点,试图迈出勇敢的第一步,只是右脚试探性的徐徐抬起,还未等落下,忽有一股强烈飓风带着呼啸疾驰的声响,自远方雾霭浓郁处猛烈袭来!
心脏咯噔一声,何小平遮住眉毛的长刘海顿时飘扬纷飞,他急忙抬起左臂挡在眼前,恐慌的闭上了眼睛。
在这飓风中,少年潮湿的衣衫猎猎作响,未曾迈出的一步宣告无果而终,他伫立在原地,飓风缓缓变弱,卷动着雾霭逐渐平息。
一个饱含愤怒的粗厚嗓音暴跳如雷:
“无知小儿,胆敢向前迈出一步,死!”
何小平心脏猛颤,像受惊的小绵羊,惊愣当场的同时不敢再多有造次,他汗流浃背。
另有一个尽是讥讽的女性锐利嗓音冷嘲热讽:
“劝你不要自不量力,几斤几两,还想逾越这道绝对领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不值钱的小命?”
另有一个傲慢的女性嗓音充满蔑视的提醒:
“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类,更不会属于你,它独属于火种,除此之外,没有谁能够将它征服,除非......你厌恶了苟延残喘的活着。”
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声音带着笑意嗤之以鼻:
“愚蠢的僭越者,你们已经用那双肮脏的手触摸到了巨人的身躯吗?有点意思,有点意思,接下来可有的忙了,呵呵......”
一个高傲的男性嗓音蕴含着昂扬战意,豪迈大笑:
“哈哈哈哈......从不同次元内爬出来的低等人类们,来吧,尽管来吧,我将代表火种城,欢迎你们!”
远处的光点飘忽闪烁,机械齿轮与链条发出的摩梭声响同弥漫在这里的浓郁雾霭依旧。
冷汗直冒的何小平噤若寒蝉,喘息急促,一股股科学无法解释的心灵威压宛若十万大山将其压覆在下,胸口发闷,双腿发软,身体动弹不得。
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何小平心中的迷雾更浓。
就在何小平呆若木鸡之时,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略微木讷的声音,犹如初代人工智能的播报声响。
“何小平,不妨回头看看。”
何小平跟着声音缓缓扭头,眼前只有被雾霭依稀遮掩着的山壁。
“看到了吗?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妨大胆的往前走,去抓住那股非同寻常的力量,去寻找你生命的意义。”木讷声音循循善诱。
“我……生命的意义?”何小平咽了口唾沫,低喃重复着这句话,右眼愈发迷茫、无知。
“对,你诞生的意义、你存在的意义,以及你生命的意义。”木讷声音依旧在语重心长的诱导着:
“其实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不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些都可以是虚幻的,虚假的,为你而独立设计的。”
为我而独立设计的?何小平眉头紧皱,迷茫中多出一丝惶恐不安。
“在经历过那场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战争后,世界早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废土大陆上诞生了许许多多犹如繁星般的次元裂缝,躲避在那里的人类需要被解救,需要......”
木讷的声音突然结束了,听的正入神的何小平等待了十分钟,始终没有等到下文,少年感觉像是被人掐住喉咙般的郁闷难受。
像听了一个故事的少年在潜移默化中忘记了不久前的恐惧,以及那些个不同语气态度的压迫声音。
在沉默许久后,何小平再一次眺望远处的飘摇光点,微微皱起眉头,右脚悄无声息的试探性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