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置换?”
“我想,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他们四个都已经现身,而且距离我很近,所以……”
心中已有计划,何小平牵强笑了笑,摇摇晃晃的将遥控器装进背包。
他抬起染血的食指和中指骈在一起,抵住了左边的太阳穴,打算最后一搏。
嗡——
引擎嗡鸣声乍现,粒粒肉眼可见的空间粒子被迅速吸收进烛龙目中。
“耍酷么?”热裤女人率先察觉到异常,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两步。
当矮小的方脸男人携板斧劈砍而至,文静少年猛然抬头,突然一声高昂嘶吼:
“我,拒绝!”
???
呲——
方脸男人大惊失色,板斧还未曾劈落在对方身上,眼前便橙光大放,仿佛看到了一轮太阳,紧接着便迎面激射而来一道极热的粒子光束!
咚!
粒子光束猝不及防间洞穿了方脸男人的脑袋,鲜血喷涌,又被瞬间蒸发!
何小平发出声嘶力竭的低吼,粒子光束横扫而过,尽管热裤女人有所防备,但依旧没能躲过,直接被拦腰斩断!
那个最后出现的魁梧男人浑然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此事,解决起来反倒更加轻松,瞬间身首异处!
滋——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整个六楼出现,烟尘弥漫,火海滔天,轰隆声此起彼伏。
鲜血滴答,何小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惨色,这一瞬间的粒子光束仿若抽干了体内的所有糖分,虚脱之际。
噗通一声,半边身子被猩红鲜血浸透的文静少年大喘着粗气,跪在了地上。
“距离把控的很好,没有破坏到承重墙。”
脑袋昏沉,两眼发黑的少年强撑着虚弱之际的身子,一点点爬向了被贯穿脑袋的方脸男人,从对方口袋里夺回了已经死机的机械鸟啾啾。
他双手捧着黄莺,嘴角颤抖,眼角热泪盈眶,有激动,也有愧疚。
啾啾,是他最好的伙伴,如果没有啾啾,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做到眼下这一步。
脑袋越来越沉,眼皮沉重的仿若千斤坠,何小平抱着啾啾,匍匐着,渐渐失去最后的意识。
忽然,他朦胧的视线内突然出现一双老旧皮靴,他全身猛颤,看到了那在火光中摇曳的风衣……
“这下……可遭了。”虚弱少年牵强的自嘲一笑,“还是,没有把一件事做到完美……可我,已经尽力了……”
这时,昏昏沉沉的脑海中又一次响起了那个是否置换的声音,何小平紧紧护着啾啾,惨白的嘴唇颤抖着。
他不想死,他还没有制造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创造,还没有庆祝阿莲手术成功,还没有等到阿莲生日时送上惊喜……
心脏在这一刻,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忽然跳动加速。
他没有理会,因为眼下不容许他去探究心脏改变频率这回事。
“真的,不想死……”少年拼着顽强的意志,不让自己陷入昏迷,声线虚弱颤抖:
“能放过我么?条件,你来提……”
“或许,你可以将【希望】给我。”风衣老男人用火焰烘干了湿哒哒的衣服,黄雀在后,居高临下:“可以做到的话,我可以放过你,我和他们三个不同,天衍灵晶固然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但世人皆知,同【希望】相比,宛若云泥。”
何小平听不懂他的话,“三天后,给你。”
“不开玩笑了,你做不到的。”风衣老男人眼睛深邃,摇了摇头:“我不相信那个预言,更不在乎这个世界将来会怎样,我在乎的,只有及时行乐的痛快。”
他蹲下身子,伸出食指,缓缓抬起了何小平的下巴,看着满头冷汗,在颤抖的少年,他嗤鼻一笑:
“当我被你冰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没有我想想中那么好对付,其实当时我就能破开那种程度的冰封,不过我不打算冒险,不然就会像我那三个所谓的同伴一样,被你直接送走。”
“看出来了,他们是你的弃子。”何小平说道:“你们因同一个委托任务结伴同行,那就是杀死我,而你们的奖赏,就是那个所谓的天衍灵晶。”
——天衍灵晶是什么?
“废土大陆上类似我们这种临时组队的赏金猎人多不胜数,然而每个人又都是最自私的利己主义者,雇主的报酬就那么多,谁能活下来,谁才有资格获得报酬。”风衣老男人说道:“一块天衍灵晶,四个人,怎么分?这是个很大的难题,只好有一个人去帮他们想办法,我做到了。”
“你可真伟大。”何小平嗤笑道。
“雇主们需要【希望】不再独有化,而我虽觊觎大圣灵的力量,但我同样也知道一个道理。”风衣老男人的嗓音深沉:
“有多大本事,就背多重的行囊,不要妄图负重前行,就像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承担不起【希望】所带来的风险,就不去觊觎一样。”
“你更像一位饱经风霜的智者。”何小平附和。
风衣老男人轻呵一声,周身有灵光绽放,脚下有一法阵而生,笼罩了两人。
在这法阵中,空气都在一瞬间变得炙热起来,呼吸间,肺部热辣辣的。
何小平知道,他要结束这一切了。
“小鬼,你是可怜的,但不是无辜的,闭上眼睛吧,死在我的火焰里,也不枉此生了。”
风衣老男人收回手,站起身来,“别怪我无情,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幽幽然的说着深沉的话语,轰的一声,法阵爆发炙热烈焰,犹如红莲绽放,火焰顿时将两人吞噬。
风衣老男人飒然转身,双手抄兜,踏着沉重的步伐于火海中行走,走出了客厅,走向了天台,渐渐的,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隐匿在了虚空之中。
火海内,何小平被大火吞噬,感觉不到疼痛的他只觉得呼吸滚烫,全身皮肤都在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