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给你取个艺名,叫玲红好了。”
她感激戴德一样得向师父伏地拜恩,磕了头。就这样算是认归师门的了。从次,师父走到哪里他们爷俩也便跟到哪里,她从一路小跑地抱着乐器跟在后面有些跟不上的样子,到真正抱住它像模像样地往前走,也不过半年的光景。开始那还未舒展的喉咙,在恩师的一遍遍的调教之下,渐渐舒展成了优细而又意味深长的喉咙。虽然欠缺几分,但也能够应付一些人的场面。奈何师父有恙,在教了几个月之后,却也督促着她只有勤练才能练成最好的嗓子,嗓子的练习真的不是一朝一夕才能练成的。当年跟着师父吊嗓子的样子,还依旧如在眼前。而且知道现在她还依旧保持着起来练功习惯。只是时间久了自己也不记得当初师父离家之际自己是怎么难过得用同样的方式练习师功来纪念他的。
他离去的时候,那时天刚蒙蒙亮,雾还没有散去。随着门吱呀地一声被推开,他那宽宽厚厚的肩膀便消失在了晨雾里面。她从那贴着窗花的窗户往外望去,他的背影一如自己刚认识他的那样,既清楚又模糊,慈慈祥祥的影子,一如那身宽大的粗布衫,轻轻地用大手掌一摆衣襟便从此踏上了同样漫长而又悠远的路程。
她伤心地而又难过几分。他给她留下的最好的礼物便是那把他用了一辈子的琵琶。她不知为何会把他最重要的东西留在了自己的身边?难道那维持生计的宝物是可以随便舍与人的吗?只是她也不知道他此去究竟又是所为何事?也许真是因为之病,还是有自己难以割舍的东西,师父没说,自己也不好问。、
就这样抱着那把旧旧的视之为师父生命的琵琶,她自己开始了和他一样的卖艺的生涯。
清晨夜晚抱着琵琶的玲红,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第一支檀木箱子。
当自己走进那个卖檀木箱子的商铺的时候,她叫做箱子的老人很好地包住了箱子的四角。细细密密的檀纹变成了她一生收藏金银细软的藏宝箱。里面有自己不舍得带的翡翠镯子和各种金银首饰,说不上多么地细致,却也有着几分的温润和古朴。时常拿出来细细地看,戴在身上,都是自己的血汗钱和卖唱的歌喉换来的。多少的故事,往往也会沉淀在这个自己一直所带在身边的首饰箱子里的。
她再也不是那个望着前面发呆发愣看着满街的铜钱往前跑却不去捡的小红的了。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发疯一般地让铜钱跑满一地的化。也不会有自己身边还有点积蓄的她的了。
是啊,虽然还有这个紫檀镶金的箱子,玲红却也依然不会满足于这点小小的银两的。她从师父一点一滴教她处世开始,也看尽了太多的世态炎凉。那些形形色色地滞留在那里的看他唱歌的人们,多少带着自己所不愿看到的情景和样子。可是隐忍和屈辱仍然不能代替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希望。特别每天清晨有雾的时候,她总是会回忆起与恩师的点点滴滴,那个离去的背影如一个巨大的标杆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