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在前面走着,玲红关着大门。她是那么的深情地多望了一眼他们久居的小屋。长长的碎石地面,沿着旧阳一般的光线,鸟儿已经飞走了。她那熟悉的鸟儿邻居再也不会停留在那个窗棂的了。
她日日的晾晒衣物的竹竿还斜斜地躺卧着。这真是一个很普通很平素的小院子。
没有任何的树枝树木栽种。最熟悉的也只有那日日常走的碎石子小路。
一粒粒的碎石子反射着上午告别的时光,陈静而又发着自己听不见的回音。
一如她们刚刚搬进这里时一样。有了新居的喜悦。那时师父还在。现在他老人家也走了两三年的了。
当年他也说这里是不是素了点,来年种点梨花树吧。可是因为一些琐碎之事,却也终究未能提起。
而现在在临走之际,小院子依旧素素净净的没有留下半点一树一瓦,一草一木。
平常像是没有生机,却也泛着太多的生机。
唯一的生机便是玲红那身红衣。永远地朝着阳光的地方生长,长大,遐思,编梦……
最后骡车到来了。她的梦是不是该圆了呢。
真正可谓:
素衣白衫旧女子,常踏无苔青石路。
一朝选为相王府,耐为平日常修行。
新年新风吹此园,院静无语理春阳,
本为薄命女含悲,不想今日成壮行。
鸟雀无语送其走,父女注泪望旧宅。
旧宅静静仍无语,且待佳人重归来。
素衣之女上新车,骡马声声待归来,
若是有日名花戴,重返此居荣耀开。
车夫驭车早已停多时,望了一眼那位老爷点名要的女子似有不忍离别之泪目。毕竟是久居相府之人。只多看了一眼,便认出了其陈老爷所相中之人的由来之因的了。
本想不客气得发出不耐烦的催促之声。见其依旧回望着他家门上的旧旧的年画而出神。也领会了其人之心味。
压了压满腔的怨气,嗔望着那在大口的嚼着青草的骡子。等了足足有半天的功夫。
先是身着素白之褂的年老之人上了车马。
然后才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老爷要接的人才掀开那骄帘。玲红掀开骄帘究是在想着些什么的呢?她那依旧不舍的心和着那些袖间亮出的半截线头,突兀地显在手腕之上。
但是其心并不只是包含着太多对旧宅的依望之眼神。可是其不凡的心思却也似乎连那高贵的陈老爷也恐怕是猜不出来的。
车夫抽了一下皮鞭。马骡驮着他们一一地往前走,车轱辘一声声地转着。
从外面看,那只是一辆普通而朴素的马车,但是车马人流往来,又有几人是能识出这车是要驶往着名的陈老爷的相府的呢?
车轱辘一声声地吱呀吱呀地响。玲红也在黑黑的车轿里面,在默默地整理着手头的线头,却也子思索着更长久的计划。着且旧不知的了。
细细密密一本经,从头翻来可有听。
若问此女有何志,其待长马鸣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