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旺见一把银锭子迎面打过来,忙往后一退,身边的几个侍卫慌得伸手去接。待大家手忙脚乱接了银锭子还有人想追,沈宏旺看了看巷子里已经远去的车影摆了摆手:“不用追了,车里没有芸娘。”
众人疑惑地看向沈宏旺,他无奈地扯扯唇角。那个女人他太熟悉了,熟悉到离她数步开外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刚才的马车过去,一阵风过,他只闻到了香甜的果香,那属于芸娘独特香气却一点都没有。
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那再等等?”
“嗯。”
沈宏旺低低应了一声,早知道现在相思入骨,当时怎么也不会放她走。
可惜,已经迟了。
马车里小圆张嘴想说话,被花小朵的眼神一扫,忙闭紧了嘴巴。车外还有驾车的车夫,确实是不适合说话的地方。
小朵看了看一只颤抖的芸娘,伸手攥了攥她的手,满手心都是湿漉漉的汗意。她太害怕了,害怕沈宏旺的纠缠,害怕花小朵有一天会抛弃她们主仆。
回到石桥巷小院,芸娘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一把,惹得车夫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在院里坐下,小朵忍不住问道:“芸娘,你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
小圆被小朵指使着去做饭,她和芸娘坐在屋檐下享受着傍晚的徐徐暖风。
芸娘看着花小朵忍不住苦笑,一行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我去不了别的地方,我的户籍是贱籍,每个月必须去衙门报备一次。”
这是小朵怎么也想不到的,怎么会是贱籍?她张口想问,看见芸娘眼中滚滚而落的泪珠还是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事,别哭,我来想办法。”
她曾经想过,将芸娘的户籍强按到大王庄,随便用个已经死去的人替代,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不说能不能冒充的过去,其中贱籍冒充良籍是犯法的,这是不被允许的。
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只能想办法让芸娘贱籍改良籍。
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时都沉默不语。直到院门外传来敲击声,才将小朵和芸娘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芸娘起身进屋,小朵起身走向院门:“什么人?”
屋外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花少,我是欢儿,奉夫人之命来给花少送请帖的。”
小朵疑惑地打开门:“什么请帖?”
见花小朵打开门,欢儿忙行礼递上手中的帖子。
“是夫人名下的铺子,以前是做笔墨的,生意一般。听说花少要给院里的孩子开铺子,这几日夫人就命人将铺子收拾了出来。夫人说,不知道花少明日是否有空,想约花少在摘星楼喝茶,谈谈铺子的后续问题。”
“哦。”小朵看了看手中的请帖。
兰花贴,上面是一笔秀气而漂亮的簪花小楷。
笔力柔和而不露锋芒,可以看出写字的人是个温柔而内敛的女子。